夜风华回到王府东楼倒下就睡着了。
她太累太累,身体透支到了极限。可就算睡着,也并没有睡得太踏实,做些乱七八糟的梦。
一时是在现代社会的超市里,她戴着口罩买东西,然后去了洗手间,被人迷晕拖进轿车,又转了直升机,飞向遥远神秘的异国。
一时又是在兵荒马乱的战场上,她看见战家儿郎们一个一个倒下去,利剑穿刺,长刀劈来,竟毫无反抗之力。
她在万千血人中,看到了战北。
那个鲜活的少年,已是血衣湿透,拼尽最后一点力气,扛着染满血迹写有“战”字的战旗,策马在人群里奔腾。
他的声音已嘶哑,却仍是喊着,“杀!杀!杀!”
周围的将士慢慢倒下,被敌人乱箭射死,乱刀砍死。
战南正向着战北挥手,示意他调头离开。
但战北不听,依然朝着战南艰难前行。
他骑的战马被射死了!他扛着旗子在死尸堆里一步一步向着战南而去。
终于,一支利箭穿透他的胸口。
他跪倒在地,手中的战旗轰然倒下。他又努力将战旗一点一点竖起,如此反复。
终于,他再也没有力气了。破败凋零的旗子鲜红地覆盖在战北身上,那个“战”字已经破烂得不成样子。
夜风华在遍布战场的尸堆里行走,哭着扑向战北。
她将旗子移开,露出战北英俊而年轻的脸庞。
那一刻,她深刻地感受到原主对战北的一往情深。
她跪在地上抱起全身是血的男子,哭喊起来,“战北!战北!你起来!你会没事的!你坚持住,我有药,我给你治伤!给你治伤好不好?”
战北终于睁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哭成泪人的女子。他张了张嘴,喊道,“小婶婶……”
可没有声音。
他望着血红的天空,血红的尸堆,两行热泪滚落。
或许感觉到自己快要死了,他心里那个滚烫的名字脱口而出,“风华,你,怎么来了!”
这句话是从喉咙里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尽管嘶哑,却缠绵,让夜风华听得清清楚楚。
夜风华狠狠点头,眼泪大滴砸落在战北脸上,晕开了他脸上鲜红的血,露出那张清秀英挺的脸。
她哽咽着重复,“战北,你挺住!”她慌忙中拿出止血剂,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我救你,我,我会救你!”
他安静地看着她,忽然勉强扯了扯嘴角,干裂的嘴唇渗着血来,“风华,对,对不起!”
她手抖得竟然找不到他的血管,更打不进止血剂,便有些暴躁起来,恶狠狠的,“有什么对不起!你要是死了才是真的对不起我!”
说完也不管他是什么表情,终于将止血剂注入他体内。
可下一秒,他再也没有力气,脑袋轰然垂下,歪倒在她怀里。
她慌了,大声哭喊起来,“战北!战北!你醒醒……”
可战北已然没有呼吸,就那样冷却在她颤抖着的怀中。
夜风华喊着“战北”的名字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此时已是半夜,战凌云竟然不在屋内,不知跑哪里去了。
唯有那条锦鲤“比心”,在桌上的小鱼缸里游来游去。
东楼的屋子是最华丽最暖和的,可夜风华却觉得分外寒冷。
其实和她一样觉得寒冷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战凌云。
不同的是,夜风华忧心着战家存亡,战凌云则是因为睡梦中的夜风华嘴里一直喊着“战北”而黯然神伤。
他独自去了书房,呆坐良久。
喜欢一个人,原来是这般痛苦的事。
不是原先就知道她心里的人是战北吗?可真正深夜时分从耳畔传来她撕心裂肺哭喊着“战北”名字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仓惶逃离。
逃得远远的,逃到一个听不见她哭泣的地方。
战凌云将脸深深埋进掌心之中。
放手吗?
不,不可能!
她已经是他的妻子!
他不可能放手!
就算她心里仍旧装着战北,他也不能放手。
这么想着的时候,他随手一挥,飞出一枚铜钱灭了烛灯,一室幽暗。
夜风华找到战凌云的时候,是在黑灯瞎火的书房里,见他一个人呆呆坐在黑暗中。
她亲自点亮了烛灯,诧异地问,“你怎么一个人跑书房坐着?”
他已经不似曾经那个喜怒都挂脸上的少年,就算心再疼,可表情仍是温存的,“我脚疼,怕吵着你睡觉,所以就过来了。”
他生怕她不信,又加了一句,“这样坐着舒服些。”
她不疑有它,走上前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抬起他的腿,放到自己身上。
她轻轻用手按了按几处,抬头问他,“这些地方疼吗?”
他想说“疼”,可瞥见她眼圈发黑,要出口的话立时吞了下去,只云淡风轻地摇摇头,淡淡一笑,“刚才疼,现在不疼了。”
夜风华也不深究,想着战凌云这家伙平日没事都能吵吵出点事儿来,若是真疼,哪有说不疼的?
她放下心来,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天还没亮,我扶你回房睡会好吗?”
他望着她瓷白的小脸,面容倦怠,不忍拂她好意,点点头,“有劳了。”
夜风华这时才惊愕地停下手,不解地看着他,觉得他变得跟以前似乎有些不一样。
她抬眸去看他的眼睛。
他的目光和她轻轻一撞,立刻便移开了,表情有些不自然,“怎么这般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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