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浪却感到一丝古怪,选花魁无非是为了捞银子的噱头而已,哪有把刚选出的花魁如此轻易放走的道理?
除非,花魁人选早已内定,已经有人付了大价钱提前为那姑娘赎了身。
得意楼在崇仁坊也是一块金字招牌,花魁的名分也极重,如果是某位老爷想娶妾,先给妾室求一份功名赚足了面子再娶回家也是有可能的。
郑元和正喜出望外,余浪却是神情凝重地看了二楼某个包厢一眼,方才那老妈子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下意识瞟了一眼那个方向,今晚的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
“浪哥,你眉头都快拧出水来了。怎么了?是不是怕你这小兄弟不能帮亚仙姐夺下花魁的位置?”李晴用折扇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你放心,有本公子在,银子管够,你们输不了。”
余浪笑道:“你们李家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愿意为他俩下血本?”
李晴傲然扬眉,另有一番风情:“本公子向来不喜欢输。”
“今晚舞决的评判人乃是长安城最负盛名的舞者——公孙大娘!”
场间再度爆发出热闹的叫好声,公孙大娘的剑舞早已堪称是一面旗帜,画圣吴道子、草圣张旭均从她的剑意中有所感悟才能达到今时之境界。
李晴也是神色欢喜:“没想到这得意楼背后的主子竟有这么大的手笔,连公孙大娘这样的人物也能请动。”她虽然极得李林甫宠溺,多次随之入宫饮宴,却一直与这位奇女子缘悭一面。
公孙大娘虽然出身梨园,但是场间诸位君子却没有人敢拿看待风尘女子的眼光去看她,此人于剑道已是卓然成家。就连剑圣裴雯昔年看过其剑舞后都叹此女子若不是出身寒微,未得名师及早引入门,恐怕剑圣之名只得拱手相让。
有这样一位行家里手坐镇品评,余浪却是放心了一些,至少舞决这一环节上公孙大娘不会放水,不管得意楼背后的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也不值得公孙大娘用自己的名声来做一场假局。
得意楼的老妈子很满意于众人的反应,故意停顿了一会儿,继续宣布道:“诗决的评判人则是新科进士,岑参。”
岑参此时虽没有公孙大娘那般出名,但在场的终究是读书人为多,不少人都听过他的才名,也是呼声很高。
李晴面露崇拜神色:“是那新近作出了《感旧赋》的岑参。”
郑元和则是颇为不屑得酸了两句:“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
这两句话很多时候叹来都能骗骗自己,玄宗一朝却显得不合时宜,这个时代有太多fēng_liú人物了。余浪显然对郑元和的话并不认同。
岑参在进士及第前便以一首《感旧赋》名震长安,俘获了长安城中不少贵族小姐的芳心。
二十九岁的岑参生得仪表堂堂,并且有几分武人的磊落气,少了几分读书人常有的酸气,落座于公孙大娘一旁,气势上却丝毫不差。
一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薛文洋故意粗着喉咙问道:“那财决的评判人又有什么来头,难不成把财神老爷给请来了?”
薛文洋的话引发众人哄笑。
“是啊,财决的评判人又要什么本事,银子谁不会数呢?”老妈子也故作怀疑神色。
只见一块红布从三楼被扔了下来,飘飘然落地。
众人正奇怪间,红布慢慢隆起,来回游移。
或许是个耍把戏的?红布下面变出了活人?
有耐不住性子的大胆客人掀开了红布,却见其下空无一人,失望得扔下红布。
到得此时,红布自行揭开,里面走出一个身高三尺的侏儒,向众人抱拳道:“三尺剑,向各位客官见礼了。”
“三尺剑”名字一出又是一阵热闹的喧哗,此人在崇仁、平康两坊也是一大谐星,靠着高超的把戏也收获了一批铁杆粉丝。
老妈子这才笑吟吟得将三尺剑迎去另两位评判身侧落座:“三尺剑虽没有另两位评判那样显赫的身份,但是他数钱的本事,各位应当是放心的。”
三尺剑曾以一手“闻钱”的把戏而出名,背过身人不论在他身后放了多少银子他都能以最快的速度闻出来。最夸张的一次来人拿出了五千三百二十七枚铜钱,三尺剑只用了眨眼的功夫便闻得清清楚楚。
余浪却看出了这“三尺剑”有悟玄境的修为:“此人身具悟玄境的修为却以摆弄这些小把戏为生,长安的贵人们如此不惜才吗?”
那些把戏在外人看来神奇无比,其实以悟玄境的修为稍稍动些脑筋再用上一些辅助道具便很容易做到,不过看来他也不会有什么竞争对手,常人若有了悟玄境的修为做点什么不好,谁会摆摊变把戏供人取乐。
这些事情李晴知道的比余浪多一些:“此人先天不足,个子矮小,少年时极度勤奋,想凭借自己的努力改变命运,不料他修为虽晋入了悟玄,达官贵人们却因他形容猥琐而不愿意收他,更有一人曾嘲讽他还不如三尺剑高,养来何用?他从此抛弃了原本的姓名,自称为三尺剑,以提醒自己牢记当年之耻。此人一生孤寡,你看到他抱在怀里的人偶了么?他不管去了哪里都会随身带着那女子模样的人偶,外人笑称那人偶便是他的妻子。”
三尺微命,一生孤苦,历尽艰辛而不改命,只有一只人偶为伴。
坐在上首处的三尺剑看起来有些无措,脸上始终挂着讨好的笑容,不知挨了多少打受过多少嘲讽才会形成这样卑微的常态,余浪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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