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88;#12288;“俺是说,俺暂时看不懂,也听不懂上头的政策,让一部分人富裕起来?单看上头让什么样的人先富裕起来?俺刚才说的那些孤儿寡母、老弱病残的人们,他们怎么富裕起来?依俺看呀,以后这些人只有受穷的份儿了。俺先给你们讲个故事,你们听听。”刘老存直了直身子讲道:“刚解放那会儿,咱们村子闹‘土改’时,讲究‘耕者有其田’,政策好,老百姓人人拥护党的领导。不过,地是分到手了,可没有劳力的户怎么种呢?孙立强他娘,就因为男人不在家,孩子们又很小,她一个人推着小车往家推麦子,上坡时没上去,连人带车翻沟里被车碰在头上,人们发现时已经死了。”
#12288;#12288;桃花瞪大眼睛问:“哪个孙立强?”
#12288;#12288;刘老存说:“就是咱们对门家的孙立强呗。”
#12288;#12288;“什么?咱对门?”桃花不解地问:“人家孙立强的娘不是活得好好的?怎么……?”
#12288;#12288;“这个是他的继母,是他的表姨妈。”刘老存讲:“孙立强他生母死的时候,他们兄妹三个都还很小,他这个姨妈怕他们有了后妈再受气,所以就当了他们的继母,后来他继母也有了一儿一女,不过人家娘几个和兄弟姐妹们相当和睦,不知内情的人是根本看不出人家是两母的,也分不出亲后。”
#12288;#12288;桃花称赞说:“还真是这么回事,孙大娘那人可好了,待人可热情了,俺现在经常去她家找她二闺女孙立娟一起玩儿,这么多天了,俺一直认为她和兄妹们都是亲生的呢。爹要不说,俺真不知道孙立娟还有个先母娘。”
#12288;#12288;“是啊,这事俺早知道,立强的亲娘是被自家的小推车给碰死的。”刘海涛应和着说道。
#12288;#12288;大军问:“听说孙立娟离婚了?为什么现在突然又要回娘家呢?”
#12288;#12288;桃花回答说:“和她丈夫为争夺孩子打了很长时间的官司,最后法院把孩子判给了立娟,所以就带她儿子回家住了。”
#12288;#12288;听说了孙立娟的事儿,大军感到心里很不在,他和孙立娟是小时候的玩伴,可以说他俩又是“青梅竹马”的发小,尽管她比他大三岁。大军认为,他们童年做的这些事们,简直不堪回首,他最怕和最不愿意提及他和她小时候的事儿。所以大军赶忙叉开话题说:“就算是她娘被砸死的,也不能说是怨国家政策的过错吧。”
#12288;#12288;“俺的意思是说,这就是没劳力给闹的。”刘老存瞪他一眼说:“后来人们加入了人民公社,大家相互帮助,当时队里讲究‘能者多劳,并不是平均分配,而是按工分配’,谁出工多,谁分东西和分红就多,很公平,挺好的,直到现在那些孤儿寡母、老弱病残的户和人,村里和生产队里都有照顾,所以人人也都有饭吃。”
#12288;#12288;大军接茬儿说:“这不就是现在批判的‘大锅饭’呗?”
#12288;#12288;“这大锅饭是后来才发展成的,刚开始叫‘互助组’。”刘老存摆了摆手说:“不过,有人认为大锅饭不好,可它也有非常大得益处,人人平等。”
#12288;#12288;桃花赞同说:“要富大家一起富,要穷大家一块穷,没有太大的两级分化。
#12288;#12288;大军又冒了一句:“这叫平均主义,大集体主义,你们这种思想跟不上形式了。”
#12288;#12288;“你这小子说这话俺不愿意听。集体怎么了?好歹全都有个相互照应。”刘老存又是深深叹息一声说道:“唉,就拿咱们家来说吧,俺和大军看起来都是男劳力,可大军有病在身,平时走路就喘不过气来的样子,干庄稼地里的体力活儿就更不行了,俺的腿骨折了,要是以后落不下后遗症还好,万一落下了,俺这一瘸一拐的能干什么呀?桃花的身子骨又挺单薄,干点儿轻活可以,一但遇见重活,她能支撑得住吗?你娘自从跟俺到现在,俺一辈子没让她下地干过活,到老了老了……唉,有什么办法呢?”
#12288;#12288;听了刘老存的这番话,三个年轻人都陷入沉思当中,特别是桃花和大军这小俩口,这是他们无论如何都要面对的主要问题,他们不禁为自己今后的生活和生产担心起来。摆在他们面前的首要问题是,几亩地里的这些活计谁来干呢?
#12288;#12288;这时,刘海涛看了看这家人,他说:“依俺看这没什么了不起的事,咱们是每个人正好一亩三分地,桃花的户口还没过来,所以没分上地,有叔婶儿和大军,再加上俺总共才分到了四亩多一点儿,这点地的活算不上什么大事,俺一个人就可以了,用不着发愁。”
#12288;#12288;刘海涛的话当然会使人感到高兴,可刘老存的心里总觉得没着没落的。他望了望窗棱,阳光直射下来,这预示着正午的时间到了。可老伴儿还没回来,不知道她在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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