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薛玉秀进入其母亲居住的单人病房后,在长达四分多钟的时间内,房间内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薛玉秀的母亲看到走进来的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后,先是一愣,随即似乎是因为感到有些面熟,脸上流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又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一边默不作声看着走到面前的女孩子,一边揉搓着眼睛,似乎是想要看得再清楚一点。
终于,她好像已经认出眼前的女孩子就是自己失踪近六年的女儿了。可是,被她揉搓的眼睛里却突然流出成串的泪水,而脸上竟然涌现出一抹淡淡的,或许说是凄惨的微笑更为贴切。
依然没有出声,似乎,似乎她还是觉得这只是一个梦。似乎这样的梦她已经做过许多次。梦里的女儿虽然穿着不同,长相也有了变化,但她知道这还是女儿来向她告别的。尽管仍然在努力寻找,四处打听女儿的下落,可在她的潜意识里,女儿应该早就不在人世了。
正在观看录像的林佳,看到显示器上显示的时间已经达到四分十一秒,还是听不到任何声音,还以为是当时的监控设备出了问题,只录下了影像,却没有录下音频的缘故。
直到,站在房门与病床之间,从一进门就泪水滂沱,就一直紧紧盯着眼前比记忆中苍老了一倍不止,原本只有四十多岁,现在看上去则更像是六十开外的母亲,薛玉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板上,一下抱住母亲的腿痛哭失声时,林佳才知道监控设备没有问题。
下意识伸手去拿身边桌子上的纸巾时,无意中却抓到了一只同样是伸向纸巾盒上的手。回头之际,刚好迎上宋瑾那双泪眼婆娑的眼睛。两人谁都没有说话,视线随即又回到了监控视频上。
只是,林佳接着往下看了不到十分钟,便起身离开播放室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宋瑾当然也随即跟了过来。
“三四个小时的时间太长了。”看宋瑾的眼神就知道,自己找的这个蹩脚的借口早已被她看破,不过林佳还是接着说:“你大致给我讲讲吧。”
“整个母女相会的过程中话语非常少。接下来,当薛玉秀的母亲确认不是在梦中,确认跪在脚边的的确是失踪多年的女儿后,就如同……怎么说呢,如同一个孩子失而复得,被他认为是生命中最为重要的玩偶一样,几乎从始至终都抱着女儿,不是摩梭头顶,就是紧盯着女儿的脸看。口中虽然一直在喃喃自语,却根本听不清她说了些什么。
薛玉秀则更是一直在哭,既有委屈的泪水,也有愧疚的泪水,当然也有思念的泪水。只是简单问了问家里的情况,当她发现母亲的精神不是很正常时,眼泪变得更多,以至于很难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了。
并没有提及她在密歇里根州立大学那个周末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一字提及她的身体状况。只是当她母亲问她怎么这么多年不回家,也不和家里联系时,薛玉秀说她之前被坏人看住了没有自由。”
“她母亲信吗?”
“信。这个时候薛玉秀的母亲似乎已经没有思维能力了,只要是女儿回来了,其他说什么她都相信。”
“薛玉秀有没有嘱咐她母亲不要随便和别人说找到了她的话?”
“嘱咐了。薛玉秀对她母亲是这样说的——‘现在女儿还不是很安全,娘千万不要对任何人提起,不然女儿可能再也无法来看娘了’。从薛玉秀母亲脸上的表情中就能看出来,这句话肯定非常管用。”
“难道薛玉秀的母亲就没有问是什么样的坏人?”
“没有。好像是不敢提一样。”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嗯,林局也早点休息。”
宋瑾走后,林佳先是到卫生间洗了把脸,洗干净了脸上因为刚才观看薛玉秀母女会面视频时留下的泪痕,重新回到办公室坐下来。随手拿起电话给母亲拨了过去,电话中母女聊了大概有十几分钟才挂断。
林佳又随手从手包中取出了生日那天吴明给的那枚蓝宝石。只不过,这一次与以往不同了。昨天林佳由医院看望吴明回来的路上,破天荒第一次走进了一家全国连锁的珠宝店内。在服务员的热情推荐下,又根据吴明送的那枚蓝宝石的大小和样式,挑选了一条价值一万四千元的白金项链,取下原来项坠中的红宝石,把吴明那枚蓝宝石镶嵌了进去。
“美女真有眼光,把红宝石换成蓝宝石后,这条项链变得更有档次了。”
这是珠宝店服务员的原话,不管是真是假,反正林佳是这样认为的。只是,林佳却没有马上佩戴。如昨天晚上独自在宿舍里戴了会一样,现在林佳又随手戴在了脖子上。从手包中取出化妆盒,借用里面的小镜子十分满意地端详着,越看越觉得顺眼。
砰、砰、砰。突然响起来的敲门声打断了林佳对新项链的欣赏,心中想着不会是宋瑾又回来了吧,随手就要把项链摘下来。
“呀,林局,什么时候买了一条这么漂亮的项链?”
许是因为现在是晚上,不是工作时间,所以谭潭敲门之后,等了一会没听见里面有动静,便一下推开房门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林佳正要摘下来的那条白金项链,特别是项坠上那颗大大的蓝宝石,在灯光的映衬下更显得熠熠生辉。
“你……怎么还没休息?”
伸手阻止了林佳正要摘下项链的动作,反而替她重新戴好,上半身后仰仔细欣赏着的同时,嘴里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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