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荻眼帘低垂,眸光愈发冰冷。
我故意对此视而不见,继续说:“吾说的这些,不知道有几分言中。不过想来,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上官荻能成为中兴之主的结果。虽然与赤翎教结盟实在见不得光,但对于城府深沉的你来说,以瞒天过海的手段在背后悄然把事情做成。并不难,难得,是如何分散旁人的注意。只要没几个眼明心细的大人物在意,这件事也就是水到渠成了。到时候,等你真正崛起之时,哪怕他们再怎么不乐意,也只有捏着鼻子默默答应的份了。可对?”
上官荻微微一笑,随即拍手道:“不错,不错,这番言语的的确确说得是无懈可击。只不过,再好听的话,终是不能让所有人都信服的。嵬名妹妹,你可有证据?拿不出来,一样是胡诌乱语哟。”
我舒了口气,反倒轻松一笑,接着道:“有几样东西,你先认认。”
说完,我自腰间锦袋中一掏,拿出一封书信。对着上官荻,微微晃了晃。
“这是你的亲笔书信,写给一个赤翎教管事人的。你可还记得?”
上官荻见了信,虽然脸上神色不变,但全身气息骤然紧绷。我笑了笑,继续说:“怕你不记得了,那吾就帮你将事情再回忆一遍。还记得那次进落鹜山围剿墨毒蝰王吗?有两个赤翎教的黑衣人也秘密潜入了山林,以五毒阴血阵法在地洞谜窟中将几个玄门小派的狩猎弟子尽数残杀,这些人的尸体都被取走了心肝脾肺肾这五脏,然后赤翎教那两人以此为血祭,从魔界唤来了凶兽赤獠。他们的目的,一是在落鹜山中,将进山狩猎的各家玄门弟子尽数灭杀,并将祸水引向我碧游宫,毕竟人是在我们碧游宫的地盘死的,我碧游宫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等到了诸大玄门的大人物来兴师问罪,哪怕是我们碧游宫,也难以承担。如此一来,正道玄门便会就此陷入内讧,他们可再图其它谋划。而你,若是此刻以挺身而出,帮碧游宫抗住压力,便会有诸多好处。一是乘势稳住盟友,将我们碧游宫牢牢拴在你这条船上,同生同死。而是借此机会将与魔道有染的嫌疑清个干净。毕竟,没人会怀疑一个从凶兽口下险死还生的人会是惨剧的始作俑者。无论是名是利,最后都会落入你的口袋。你和赤翎教,演的这一出戏,最后都是你们双赢,输的都是其他枉死的修士。但这一切,是建立在进山修士,死得十之八九的前提下的。你没想到,你的沈涣哥哥会拼死抵抗,并且能拖住赤獠那么久。更没想到,一头久负凶名的魔兽,并没有来得及把大半修士尽数残杀,甚至最后竟然莫名其妙地灰飞烟灭。你连它怎么死的,估计也不知道吧。”
上官荻不再悠哉闲坐,她缓缓起身,看着我,冰冷的声音里已尽是杀机。
“好好好,好聪明的一只小狐妖!而且还是只贱命挺硬的狐妖,连这些都能知道!”
她又笑出声来,继续问:“你说得对,我反倒不急着杀你了。方才只说了其一,我倒想听听,你还推测出了其它什么。”
我依旧镇定,继续说:“赤翎教帮你这么做,除了想以残杀年轻修士的方式,削弱正道玄门的实力。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趁乱取走在落鹜山中封印千年的一种力量。至于是什么,我不知道,但一定对他们很重要。重要到,估计连你也没告诉。不过想来,他们是失败了。这些过往,现在提起来也没意思,不如一言带过。接下来,我想说得是,你的师兄符尊,眼下已经成了一枚暗棋吧?”
上官荻反问:“那个滥杀无辜,被自己佩剑磨损心神的窝囊废,对我来说又有何用?常人来揣测,再怎么也只能是一枚棋子吧?”
“嗯,的确是常人揣测。但常人,可揣测不出你上官荻的心机。”我笑了笑,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件物品。
那是一枚,种子。
上官荻在看到那枚种子的一瞬间,脸上的平静犹如遇风青烟,顷刻间消散得干干净净!
她上前一步,面色狰狞,竭力压制着一股浓重杀机!
“你,你从哪里得到的?!”
我毫不畏缩,平静目视着她:“你认得这颗来自十万大山的种子,想来也是知道那颗梭念古树的。如此来看,吾是猜对了。那棵树,对于你的重要性,应该更高过培养它的赤翎教。你和赤翎教的交易物中,这颗梭念古树,应该是其中之一。它的种子,能助你破境,或许还有常人想象不出的裨益。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那棵树死了,灵种也被人尽数拿走。这对你来说,损失不可谓不小吧?上官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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