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子毅可吃了?”
刘弘正准备做一番推辞,说些“礼不可废”之类的话,突然之间,又为天子复问,还是“吃饭了吗”这类的问题,便道:“回禀陛下……”
“嗯?”
听到台上传来故作不愉的声音,刘弘只好改口道:“回禀君上,臣在路上吃了些。”
天子闻言摇头道:“吃了些,那定是还有些饿罢,子毅,朕说得可对?”
话到此时,刘弘除了颔首同意还能做什么,况且他还真的是有些饿了,这一路舟车劳顿,不仅使人疲乏,而且吃食也是尽量从简。
“那好,朕也未用膳呢,卿倒是挑了个好时候。”说罢,天子又挥手打断刘弘所欲言的推辞,并道:“好了,一顿饭食而已。”
“臣谢君上之恩。”
接着天子命一个殿中候着的小宦官去了宣室殿后面的灶室,便与刘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等一会酒食上来,又吃了一刻多钟才结束了这场家宴的前奏。
看着小宦官们将樽、碗等器物收拾下去,刘弘那经过一场酒宴本来略有放松的心情顿时又严肃认真起来,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而且最重要的是,天子远要比他想象中的要英明(难缠),这固是帝国的幸事,但对被考核者而言,说不得要有些微微的头痛呢。
果不其然,在那些小宦官端着食具退下后,天子出声屏退殿内的侍卫、宦官,然后眼睛直直看着刘弘,开门见山地道:“卿以为当今之势该当何如?”
刘弘虽然也抬起了头颅,但却自知分寸,不去与天子对视:“请君上恕臣不敬,臣有一问,请陛下答之。”
天子并未注意到刘弘又悄悄地转换了对他的敬称,他眉头轻皱,从双唇之间吐出一个字:“言。”
“陛下可知当今天下士子、儒生以为今之时势该当何如?”
“何如?”
“其多以为朝廷之祸,在于宦官,宦官若除,则必然海晏河清,九州大治。”
听到此处,天子眯起了双眼,心中则有些失望,这刘子毅固是能臣,却不足以佐朕以兴汉室,自己仅凭过往书信往来间的片面之见,便委其为司隶校尉一职,是否过于鲁莽了,但他还是耐着性子道:“那以卿之见呢。”
刘弘神色一肃,沉声道:“臣以为此言大谬,乃竖子之见耳!”
“何也?”天子一听此言,顿时来了兴趣,连身子都不由微微斜倾。
“宦官者,乃陛下之家臣,纵其有罪,遣一狱吏足矣,何必劳师动众、天下鼓噪,岂不闻邓通旧事乎?”
“宦官之罪,无非贪财受贿,焉有乱天下之能?乱天下者,颓社稷者,非在宦官,而是在……”
“在何?”
刘弘拱了拱手,一字一句地道:“在这朝廷衮衮诸公,在这地方跋扈豪强。”
“卿慎言!”刘弘话音刚落,天子忍不住出口制止道,然后他站起身踱了两步,又对刘弘道:“与朕去内殿。”
“臣遵陛下之命。”
接着在天子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了宣室殿的内殿之中,这里显然要比外面的正殿小了许多,落座完毕,天子便急声道:“请卿详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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