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汉回家一进屋,就让老伴拿钱。老伴见他呜呼哀哉,慌了神,忙翻箱倒柜,东拼西凑才凑出一吊钱。
她不由哭天抢地:“天杀的王文斗,这不是要害死人吗?我们上哪去凑一两银子!”
胡老汉也只能哀叹说:“算了,不看了。要真死了也是我老汉的命数。”
傍晚,他儿子务农回家,看父亲的毒疮流脓,疼得死去活来,不由气愤说:“王文斗心也太黑了!爹,娘,我听说苏家开了‘济善堂’,前七天免费给人看病,咱们不如去那吧!”
“你说的苏家是苏雪瑞家?”老伴惊讶。
“就是苏雪瑞。”
“那不是咱们村有名的母夜叉吗?”胡老汉嫌弃,“她的心能比王文斗好了?”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总比在这受罪强啊!”儿子说。
胡老汉想了想,咬咬牙:“成,去就去吧!”
苏雪瑞现在是忙得不可开交,她完全没想到李当归的济善会来这么多人,苏家人手明显不足了。李当归忙着问诊和开方子,抓药的事情都落到了她和刚刚识字的苏小宝身上。
李当归正给周大妈做艾灸,就听见外面传来焦急的声音:“大夫,求你救救我爹吧!”
胡老汉被儿子和老伴搀扶进来,疮口已经开始喷脓血了。
李当归见他背部还贴着一剂膏药,不免皱眉:“这是谁开的?”
老伴没忍住,把王文斗坑人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李当归让她把胡老汉扶到床上,本来胡老汉的疮就严重,皮肉都变成黑紫色了,王文斗竟然还用脏兮兮的石灰粉敷上去,看来是想让胡老汉病情严重后不得不拿钱去治疗。
李当归当机立断,取了益母草水擦洗患处,一点点为胡老汉清理脓血。
老伴见大夫是个年轻俊俏的后生,一开始还不相信他的医术,但看李当归处理伤口的手法娴熟,这才放下心来。
洗好了患处,李当归顺嘴说:“苏雪瑞,你把远志磨成粉,调成膏子给我。”
“好。”不一会,苏雪瑞将远志膏拿出来,老伴见了大吃一惊,不都说苏雪瑞是个无盐丑女,怎么变得这么漂亮了?
李当归用勺子均匀地把远志膏敷在疮口上,胡老汉瞬间觉得舒服了很多,不由说:“大夫,你这药比王文斗的管用多了。”
“他开的可不是药,”李当归冷冷说,“他不过是想讹钱,往你化脓的伤口上抹石灰粉罢了。若你再晚来一日,只怕命都保不住。”
胡老闻言,顿时火冒三丈:“就这石灰粉还收了老汉我十文钱!我呸!我现在就找他理论去!”
苏雪瑞也没想到王文斗竟然能做出这种缺德事,但她不是一个喜欢冲动行事的人,拦着胡老汉说:“胡大伯,即便你现在去,他也能死不认账,这事得从长计议。”
“这石灰粉不就是证据?!”十文钱对苏雪瑞而言不算什么,可对胡老汉却是好些天的口粮。
苏雪瑞知道他焦心,便问:“那当时除了你,还有谁在王家?”
“除了老汉我一人,没别人了。”
“就是了,即便你有石灰粉,也没法说是从他那儿拿出来的。”苏雪瑞皱眉,想了想又问,“你说他那儿只有一人?”
“对啊。”胡老汉奇怪,“怎么了?”
李当归洞悉了苏雪瑞的意图,笑说:“胡大伯,你不用着急找他报仇了,他自己就沉不住气了。”
“不错,”苏雪瑞还真佩服李当归的机灵劲,“胡大伯,你就回家等着吧,这十文钱回头我和当归亲自送到你家。”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如同唱双黄戏,胡老汉还是整不明白。他儿子却是信任说:“要不是你们帮忙,爹还不给王文斗害死,我听你们的。”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李当归复又叮嘱,“此病乃因热起,回去后忌辛辣刺激,忌发物,每日用益母草水清洗患处,再敷志远膏,坚持下去便可康复。”
“谢谢李大夫,您可真是活菩萨啊。”胡老汉一家取了药,千恩万谢离开了。
苏雪瑞不由打趣:“李当归,刚才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这几天苏家门庭若市,但王家却门可罗雀,王文斗此人贪财,为一两银子置人命于不顾,得知我们抢了他生意,当然不会坐以待毙。”李当归笑说,“我听了你问的问题,对比王家的情况,很容易就想到了。”
苏雪瑞心道,这难道就是他们之间的默契吗?
“说是这么说,我也不知道王文斗接下来会干什么。”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何况,”李当归看着苏雪瑞的眼睛,蓦然挑唇一笑,“你还有我呢。”
苏雪瑞的心跳猛然加速,为什么一句普通的话从李当归嘴里说出来就变得奇奇怪怪的,难道是因为自己心思不单纯吗?
苏雪瑞的猜测果然没错,在等不到胡老汉复诊,又得知胡老汉被李当归免费救治以后,王文斗开始沉不住气了。
他亲自在苏家门口转了一圈,发现来苏家看病的病人竟还不少,不仅如此,抱着省钱和看热闹态度的乡里人经李当归看过之后,都夸他是神医在世,妙手仁心,和王文斗这个见钱眼开的庸医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王文斗气不打一处来,他本来是郭兴村唯一的村医,尽管口碑不好大家也奈何不得,靠着勒索敲诈,他这些年赚了不少钱。如果不是李当归,他绝不会落到如今这地步。
媳妇崔氏张罗他吃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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