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雾切戴手套的手突然放在我的肩上,我才察觉到,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呆站十分钟。
“走吧?”她很平淡地问我。
我点点头,一起消失在楼下。
……
食堂里坐定,喝下了一杯皇家奶茶之后,我才渐渐地平静下来。
“别担心,”很明显,雾切看出了我的心思,“他不会有事。”
但愿吧。只是据说,上次你宣称我应该没事的时候,正是我已经构思完了整个杀人计划的时候……
“我很好,”最后我抬起头,正对上雾切一汪静若秋水的眼神,“谢谢关心……你可以回去了。”
“……就算你不说,我也已经打算离开了,”雾切说话的声音突然变得阴冷无比,响度瞬间增加了十多分贝,“想和某些伪君子共处一室不反胃,对我而言,很难。”
雾切撩了一下头发,板着脸踏出了食堂,正好撞上了进门就慌慌张张想要搭话的苗木。前者丝毫没理他的意思,直接从门口出去了。
看着苗木那尴尬局促的样子,我掩着嘴,“嘻嘻”地轻笑起来。
“所以你还不快追上道歉?”
……
啊啦啦……已经,到中午十二点了吗?我伸着懒腰,打个哈欠。
好累……泡个澡,睡一觉吧?
等我走近澡堂更衣室的门口,听到里面有两个人在小声地说话。
我好奇地把耳朵凑上去听……
然后……我犯了同样的错误。
“诶?这样做真没问题吗?”
“我只是传达一句话而已。”
“可,可这也太冒险了吧!”
“告诉我,你相信鬼川吗?”
为什么我又会听到这个名字,而且……还是从雾切嘴里说出来?
快走,我不想听到这个名字。
心里的声音是这么劝阻我的。
我依然好奇地靠在左侧墙边,偷听着里面的声音。我走不动了。
“可……可是这样一来的话,万一alterego出了什么事……”
不二咲?为什么会和她有关?
稍微等等……你们在谈什么?
“如果真如他说,alterego最后的结局,只能被黑白熊发现并摧毁的话,你不想放手一搏吗?”
你们……到底在讨论什么啊?
长久的沉默,在澡堂更衣室里肆无忌惮地蔓延。我能猜到雾切正双手环抱,冷静如一尊冰美人一样看着不二咲,后者此刻正带着一脸害怕与沮丧,悲伤地低下了脑袋,眼里甚至还泛着一丝晶莹的泪花。
“……那好吧,”这是不二咲所做出的,最后的回答,“为了大家能够离开……我相信,不只是我,包括alterego也一定愿意的!”
……
在贫乏的记忆里,我似乎从来都没有好好地午睡过,哪怕一次。
原因无它,只是因为难过……
心里总是有种很异样的感觉。一旦不在夜晚时间闭上眼睛的话,乱糟糟的记忆碎片就会涌上心头。
我梦见一辆渐行渐远的火车。车上的我大概还是拖着玩具布偶熊卖萌的年龄,肆无忌惮地大哭着。
面前是一对金发碧眼的夫妻,年纪大概是在二十六七岁的样子。其中一位阴沉着脸色,另一位擦着我的脸颊,向我绽开河鳝的笑容。
“别担心,”虽然是欧洲人,但她的日语,依然流利得连日本人都自愧不如,“我们来照顾你。”
缺失的十二年里,这是我唯一剩下的记忆了。我知道那是什么。
画面随之一变。眼前明亮夺目的火光提醒我,这是三年前的事。
我穿着普通的白色的连衣裙,站在远处的树林里,看着“父亲”的城堡燃烧,看着把城堡围得水泄不通的直升机打着明亮的探照灯。
我很清晰地记得,那天晚上,我抱着“母亲”在我幼时生日送给我的泰迪熊,也是我身边最后一件“父母”留下的遗物,哭了一夜。
是我背叛了他们,可是看着墨绿的美钞,第一次对钱没了兴趣。
但我没有选择。即使给我一次悔棋的机会,我还是会背叛他们。
我还梦见了那个曾招我进校的希望之峰侦查员。第一次见面时,那个戴着圆边帽,有点邋遢的黄发男人给我一种十分奇特的熟悉感。
“呜呼呼,欢迎。先生也是来赌博的吗?”虽然说,一见面就有一种奇怪的熟悉感。但当时的我,是用很不屑的态度看着那家伙的。
他抬起头,唇齿微动的时候,我从梦中惊醒,一屁股坐了起来。
头上的闹钟指向了下午一点。
……
走进食堂,江之岛双腿翘在中间的桌上,脸色阴沉地看着远处。
“贵安。”我笑着打个招呼。
她“哼”了一声,没有看我。
也许是我多心了。虽然江之岛从啦没有正面表达过自己的意见,可她在神态和行为上,明显表现出对鬼川的嗤之以鼻;然而仔细观察下去的话,又会发现她的眼神有点飘忽不定,而且听到大和田或腐川的激烈言辞时,她又会置之不理。
总而言之……她的行为活像是一个露瓦罗斯套娃。第一层在装出对鬼川是不是卧底无所谓的态度,第二层在装出她骨子里就极不信任鬼川的样子,第三层是在装出……
也许这个第三层,才是江之岛真正的想法:鬼川不可能是卧底。
奇怪……既然她选择了相信,为什么又刻意装成不信任的样子?
似乎这不关我事,我一屁股坐在了靠近室内植物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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