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在半夜十一点的样子——反正床帘挡着,我看不清也不打算仔细去看几点了——我穿上衣服,掀开被子,蹑手蹑脚地离开这里。
之前怀里的塞蕾斯,现在已经蜷成了一个小球,睡态宛若一只毛茸茸的小猫。即使早就已经除去了身上的绳索,睡相依然没有变过。
从暖和的被子(尤其是质地柔软舒适的被子)起来。堪比一场不死人的处刑。但我还是爬起来了。
我听到塞蕾斯喊:“不要!”
猛地回头,后者还在断断续续地低语着什么。仔细地听了一下,只听清一句:“爸爸……在哪?”
真可笑……我会和把撒谎当做吃饭喝水一样平常的人说真话……
没错。我们已经告诉了对方,深埋于各自心底的,最大的秘密:
我违反了多数穿越者的套路,她说了那个不曾提被她过的家庭。
……但是,这种事情,并非我现在想说的问题。替她盖好被子,我离开了她的卧室,回到走廊里。
小心翼翼关上房门的一刹那,黑白熊从后面跳出来,大喊大叫:“抗议!抗议!我要严重抗议!”
伸起一根手指,面向黑白熊,我做出一个夸张的“嘘”的手势。
“夜班三更,现在可不是适合大吵大闹的时候,”我轻声细语地提醒黑白熊,“换个地方再说。”
“不行不行!我现在就要抗议你们的行为!”黑白熊愤怒地喊,“十七八岁的年纪,如此符合热血青春的行为,放在任何故事里都是增加收视率的杀手锏,你们怎么可以用万恶的床帘这种东西挡住啊!这好比《人狼夫妻行骗记》里遮住贤狼身体的圣光,《骨灰美白光头男的逆天旅途》一直用来影射补魔行为被震碎的花瓶,还有这条时间线上每到h段落的时候,突然一个省略号进行断章的卑劣情况啊!”
我想起了未来篇里的回忆杀。一代存活组打开学院大门的时候,宗方京助叉着腰,冷冷站在一边,雪染千纱跟着他;逆藏十三愤怒地握紧了拳头,站在大屏幕正后方;黄樱公一百无聊赖地倚靠在正中间操作台位置,天愿和夫会长旁边;只有右边的格雷特手忙脚乱地喊:“救援队怎么还没有就位!”……
也就是说,这帮混蛋明明一直看着我们,嘴里说着“为了希望”的混蛋,并不在乎我们的死活……
明明……不用在这个常人难以想象的末世环境里,求生的吧……
这样的观众……我压根没有讨好他们的兴趣和意义。爱看不看。
“校规只说不许遮挡摄像头,应该没说过‘不许遮挡床’吧?”我冷冷地反问,“还有。根据我对你的了解,你不会这么无聊吧?”
“呜噗噗噗……真正让我比较好奇的是,为什么你总是进行一些奇怪的行为,就像是你已经知道会发生什么了一样?”黑白熊好奇地歪着脑袋问,“如果说,你当时没留下那个意义不明的球棒和纸条,朝日奈和叶隐应该能活很久吧?”
“你不是应该只关心自相残杀这件事吗?”我没好气地反讽道,“还有!不要想着搞一个大新闻,就可以把我批判一番啊连学籍裁判都是要重证实据才能指出杀人凶手的地方,不是可以信口雌黄的!”
“呜噗噗噗噗……好啦好啦,这种话本熊才不关心呢!本熊只是想提醒你,”说话的功夫,黑白熊的眼睛里,闪过一道诡异的红光,“遵守诺言的熊,才是好熊……”
“可我不是熊,我是人类。”
“那更要好好遵守,对吧?”
还没等我做出回答,欢呼雀跃着的黑白熊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看着黑白熊的背影,我嘴角抽搐了几下,脑袋似乎在隐隐作痛。
……
靠近澡堂更衣室门口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貌似现在的你们……也是一种孤男寡女独处一室的状态……吧?
我把耳朵凑到了更衣室门口。
“那件事情,还没有结束。”雾切响子说,“虽然alterego已经回来了,但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不……不对劲吗?”苗木诚惊讶地反问,“可是,我觉得……”
“我也不知道。但我能确定,alterego只不过看起来一切正常;总觉得……好像被人动了手脚。”
“诶?不就是……塞蕾斯同学和鬼川同学把它转移了地方吗?”
“鬼川那个家伙,才是最让人奇怪的一个,”雾切响子斩钉截铁地打断了苗木诚,“仔细想一下,他为何更换隐藏alterego的地点?仅仅是为了……和塞蕾斯比赛?”
“诶?”里面突然响起了一声慌乱的脚步,大概是苗木诚惊讶地退了一下,“比赛?什么意思?”
“……所以说,你只是一个单纯的家伙而已,”我能想象出雾切响子此刻的动作:一手环在腰间,一手用力地拍一巴掌额头,然后摇摇脑袋,做出一副“虽然没法和这笨蛋保持在同一频率但我还是愿意和他谈谈”的表情,“根据我对那个鬼川的了解……他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这正是我奇怪的地方,为什么他总像是未卜先知一样?”
因为我看过剧本啊……等等,你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我是黑幕?
“总之……我以前一定很熟悉这家伙……”雾切响子自言自语。
的确……而且我也很熟悉你。
证据就是……你手上的烫伤,和鬼川龙介这个家伙失去的左眼!
……
思索再三,我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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