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么?”还没等他动手,一道软糯的声音便从身后传来。
赤发红衣的瑶光牵着南平的手从甲板上走入舱内,她迈着小短腿,睁大眼睛看着雪白的剑刃:“师兄,小张道友是在练剑吗?”
南平看了他一会儿,答道:“师叔,小张道友想给姜道友看他的剑。”
张玉和觉得浑身上下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冷汗一层层地往外冒。
他顿时觉得烦闷无比,他心虚什么。
瑶光松开手慢吞吞地走到姜如面前,好奇地打量了她一会儿,又用小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回头认真道:“可是姜姐姐魂魄离体,根本就没有醒。”
“师兄骗我。”
南平一笑,不以为意。
反倒是张玉和收了剑走上前去,蹲下身来和瑶光平视:“瑶光小道友说的不错,我正在练剑。”
“你方才说,你姜姐姐怎么了?”
瑶光看着他,认真道:“姜姐姐的肉身里没有魂魄。”
张玉和按捺下心中的惊骇,笑着问道:“你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瑶光想了想:“姜姐姐一直都没有。”
张玉和觉得心头直跳,一颗心脏快要跳出喉咙来:“那我呢,我有吗?”
瑶光看了他一眼,似乎觉得很奇怪,旋即不假思索道:“小张道友自然有啊!”
张玉和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南平,南平依旧是一张面无表情的死人脸。
他舔了舔嘴唇,继而问道:“没有魂魄,修士和尸体有什么区别?”
瑶光似是觉得他的问题很无趣,一边咬手指一边含含糊糊地答道:“没有魂魄也能活的吧,这个地方不是大家都没有嘛!”
张玉和的心跳咚咚咚地像擂鼓。
大家都没有,而他有,难道是他猜错了?
莫非这本书,实则他是主角?
这样倒也可以解释姜如的异状,兴许皆是对他的考验,他却差一点就功亏一篑了。
如此一来,按照他的记忆,在他重生一世改过自新之后,只要坚持本心,不被邪秽动摇,自然就会有机缘落在他头上。
想到这里,他觉得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随即站起身来,牵着瑶光,嬉皮笑脸地对南平道:“南平师兄,我们何时才能与无名他们碰头?”
南平想了想:“如果不出意外,三日内应该能找到他们。”
“这样就好。”张玉和放下心来。
南平眼看舱内无恙,带着瑶光转身要走,却被张玉和叫住。
张玉和带着一种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有憋住的窃喜对他道:“南平师兄,这两天恐怕未必会风平浪静,若是有什么事,千万要叫我。”
南平点了点头,哦了一声,走了出去。
这个张玉和,傻乐什么呢,他总不会以为,他才是他们要找的人吧?
他回想着他的表情,一时忍俊不禁,竟然嗤地一声笑了出来。
洞庭宗临海大镇仙罗城的坊市内,一如往常。
凡人们依旧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只有少数几个有心人发现,城内几乎没有了修士的踪影,更不用说往常隔三差五便会上岸的洞庭宗修士们。
大赌坊长乐坊依旧迎来送往,不亦乐乎。有人看了眼赌桌,奇道:“最近怎么没看见苏三省那个好赌鬼。”
先前设庄的庄家则笑嘻嘻地答道:“先前他押了常小仙师,赢了不少,说不定现在在什么地方呢。”
那问的人也就是随口一问,闻言骂了一句“这苏老三倒是狗屎运”也就抛之脑后了。
而被他们议论的苏三省,正在回家的路上。
他原是居于大陆东南面的大周人,就在不久前,留在家中的妻子寄了封信来,告知他,他们唯一的女儿小阿毛突生重病,被村里的赤脚大夫断定时日无多,让他赶回来见女儿最后一面。
他拿了赢的钱就往家赶,索性仙罗城有洞庭宗的名头在,倒也没什么人敢来劫他,出了城,又是东躲西藏几日,直到进了大周国境内,他这才稍稍放松一些。
他家原本住的是茅草屋,他挣的钱多数扔在了赌桌上,好在妻子是个能干的,做点小买卖,倒也让家里宽裕不少。
此时他已经远远地能看见妻子信中曾写的,家里盖的新瓦房了,顿时觉得精神一振,脚下愈发走的快起来。
他一边走一边在怀里摸索着,他原本准备寄给女儿的小玩意——一个已经破烂不堪的小乾坤袋。
女儿一向对修道心有向往……
他粗糙而生满老茧的手已经摸到了乾坤袋上秀气的花纹……下一秒他眼前忽然一黑,人已经无知无觉地栽倒下来。
一个穿着雪白纱袍的练气修士收回那柄桃木小剑,对着身边的同伴笑道:“差点没注意,让他跑了。”
他的同伴是个炼气三层的修士,他看着苏三省尚温的尸体,有些不忍道:“放了也没事,张师兄不会知道的。”
杀人的那修士瞥了他一眼:“就算张师兄不知道,难免会有人嘴碎传出去。”
他走上前去,踢了踢苏三省的尸体:“凡人而已,满地都是,有什么好担心的。”
那修士闭了嘴,杀人的修士又道:“你看看,他身上有没有那件东西。”
他的同伴犹豫了一会,杀人的修士不耐烦地拿剑割开苏老三的衣物包袱,白花花的全是碎银。
可碎银,对修士来说却是没什么用。各宗门的银庄向来是灵石可以换碎银,碎银却不可以换灵石的。
桃木小剑瞬时将苏老三的尸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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