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他,也不信你,但我累了,湫,你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守护者,告诫你一句,万事万物皆有尽头,有死才有生,永恒是最痛苦,最没有意义的,不要让岁月侵蚀你的心智,不要去学阿尔。”
正常人类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活五百岁之久,无论是禁灵士还是神渊灵武,寿岁至多到两百出头便已经算是特别长寿了,但湫却活了五百多岁,没有人会去质疑他,因为他是一代传奇,甚至被认为是神灵的化身,这样一个人,别说五百岁,活上五万年好像也很正常。
白君虽然看不出来湫用了什么方法延长寿命,但她知道,无论是什么方法,都要为之付出巨大的代价。
“您是说禁灵士阿尔,他不是已经死了七百多年了吗”
对于共生术湫还有许多未解的疑惑,阿尔是千年前的一位伟大的灵士,也是星月议会的一员,他本该成为上一代的守护者,当时灵道衰弱,议会中除了他,没有谁能够压制秘境荒灵,然而最终他却因为共生术被议会除名,这也导致了守护者空缺六百年之久。
“他的确死了,但不是七百年,而是两百年前,共生术让他尝到了吞噬生命的滋味,他再也停不下来,很快人族就不能满足他了,他开始吞噬其他种族,前后五百年,他就像恶鬼一样四处游荡,发了疯,甚至企图吞噬龙族,被我囚禁在埋骨之地,那个时候他已经变作了一滩黑泥,完全没有理智可言。”
即便是她见到那个时候的阿尔也不禁为之咋舌,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而是一团生命的集合体,无法保持在某个形态,只是一滩污秽的黑泥,也许真正的阿尔在第一次吞噬的时候便彻底死去了。
“……唉。”
良久的沉默,只余一声叹息,阿尔是他的前辈,更是一位值得尊敬的灵士,在人族最为衰弱的时候,他几乎是孤身一人撑起了星月议会,周旋各族之间,但他最终的下场却是如此可悲。
“谁都无法抵御时间的侵蚀,你我都是一样,但最起码在能够保持清醒,能够做出选择的时候,不要后悔。”
也许是想到了自己,也许是有感而发,白君眼中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她尚能保持清醒,但选择呢?
她亲手抹杀了风君,短短三日内,龙族便莫名其妙死了二十多头成年龙,明明寿岁未到尽头,却衰竭而亡,当她看到初生之地重生的风君时,便知道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利了,血咒深入骨髓,也许只有龙族尽灭,四君方能解脱,但只要四君存在,那一天便永远不会到来。
“湫谨记在心。”
“但愿你是真的明白。”
白君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湫,挥手散去冰晶,无形领域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来,剑潮风暴霎时静止在身前,她为龙族白君,掌握此界水灵,任何以水灵为基础的咒术皆不能脱离她的控制,除非对方的境界已经远远高过她,但在虚灵界这样的人是不存在的。
暴风雪停歇,冰原恢复平静,领域之争,初登仙道的萧殊仍是差了一筹,他的剑意尚不足在此地与白君分庭抗礼。
“外魔,不,你是叫萧殊对吗?”
白君的声音虽轻微,但身处高空的萧殊仍是听的分明,同为龙族,她的力量却比上一次傀召唤的冰龙强了无数倍,两者根本无法比拟,若非她低估了萧殊,顾虑北风城的灵宛,出手留了力,那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萧殊没有回应,对于白君的行为,他并没有生气,也没打算死磕到底,以他现在的心态,已经不可能再出现愤怒这种情绪了,哪怕今天真的身死,也只能证明自己还太过弱小,他只是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得罪了龙族。
“我不管你是不是解封人,你本该死的,外魔都该死,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我现在就杀了你,第二,接受我的灵约。”白君微笑的冲着萧殊伸出两根手指。
萧殊听的一头雾水,且不说这个灵约是什么东西,但这也叫选择吗?
湫则是满脸的震惊,不敢置信的看着白君,她再不放心萧殊也没有必要选择灵约这种形式,未免太过极端了些。
“想什么呢?当然不是那种灵约了,咒缚血契灵约,他若真是你说的解封人,问心无愧又有什么可怕的?”
赤与湫签订的就是正常灵约,赤为仆,湫为主,虽然他们看上去关系平等,甚至绝大多数时候,湫都是被调侃的一方,但由于灵约的存在,赤无法真正意义上去违抗湫的任何命令,若非真心臣服,龙族是不会主动提供灵约。
咒缚血契灵约就不一样了,双方完全平等,没有主次之分,单从这点上看,无论对于龙族还是接受灵约的一方,它都没有任何实际意义,但唯独有一点是正常灵约做不到的,神与灵的共通。
神的共通有点类似共生术,当一方死去时,另一方也会随之死去,但白君因为血咒的关系不会死,故此这个效果只是单方面针对萧殊,并且双方都可以察觉到彼此内心的想法,至于灵的共通便是字面上的意思了,签订灵约之后,双反可以为彼此直接提供灵力,但相应的也能够限制对方的灵力。
白君这么做,第一是为了了解萧殊这个人,第二则是给他套上了一个枷锁,而且她最多还有三十三年便要重生了,到那时,灵约自会解除,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已经死了,萧殊自然也活不了。
“呃……敢问您一句,距离下一次重生还有多久?”湫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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