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萧殊和白璃不告而别,徒留下莫名其妙的云台一行人。
“这对兄妹真有意思,非要跟着来,才一晚上人又没了,诶,对了,青呈你没事吧,那人可还在你身上留了剑招。”子欣抓着青呈的肩膀晃了晃。
“没事师姐,我好着呢,你别晃了,再晃我就真晕了。”青呈笑着挣开了子欣的魔爪。
“云师兄,你说那个萧殊是不是怕了,又不想丢面子,连夜跑了。”
云台摇了摇头,虽然他也想不明白,但萧殊的实力他亲身体会,这种程度的高手哪里会连对手也没见到就心生畏惧,事出必然有因。
“既然他们走了,我们也不急,青呈你不是已经通知了门中长老和我师尊吗,到时候再一同上山,莫要鲁莽行事。”云台慎重的说道。
再说萧殊和白璃两人骑着马,一路朝着胤州方向而去,不管方堇此刻是什么身份,萧殊心中仍是放不下这个玩伴。
不过两人也不着急,走走停停花了足有一个月才再一次回到了胤州,可当朝太子哪里是想见就见的,萧殊一时也没了办法,自己的身份不过一介平民,如何入的皇宫?
“这还不简单,以你的本事,偷偷进去不就得了,谁能发现你?”白璃怂恿道。
“你找死别带上我,我说那汪越为何两年不曾出现,原来是隐于皇宫内专心当起了小堇的老师,也不知此处到底是皇城还是汪越的道场?”繁华皇城如今处处闻道,人人皆颂国师,它派全无,唯道独尊。
两人走在街上,完全想象不出两年前这个国家还是一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模样,现在看到的,达官贵人身着道袍,手持拂尘,即便一个个油头粉面,左拥右抱也丝毫不影响他们以修道者自居,谁人不知当朝国师乃得道仙人,备受崇玉敬仰,他们也就跟着风装模作样的当起了道士。
回家便看那些个道经藏典,焚香静修,就为了博崇玉青眼,不为百姓谋福,不管一方安泰,强梁四起,奸臣当道,可崇玉却不管不问,汪越更是高坐蒲团,不见凡尘。
也曾有忠士上谏,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当即被崇玉发配边疆,至此再无人敢多言半句,一个个明哲保身,朝堂乌烟瘴气,原本的大好江山竟成了这般模样。
“妖道啊!妖道祸国!你们一个个都是干什么吃的,莫非也被那妖道蛊惑了不成?”左丞相张齐静怒斥道,将桌上杯盏统统扫落,乒铃乓啷碎了一地。
面前各部院尚书,左右御史,殿阁大学士一个个都噤声不语,唯恐自己再惹怒了这位老先生。
“怎么,不说话了,何大人我可看到你早些也穿着道袍,官服穿着不舒服吧,要不要老朽帮你脱了?”张齐静强忍着一腔怒气质问道。
“丞相息怒啊,局势如此,下官也是无可奈何。”何学士闻言立刻跪倒,枯槁削瘦的脸上老泪纵横,其他人见此也立马跪了下来,谁都不敢真正得罪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丞相。
“你们一个个只知溜须拍马,顺风使舵,哪里知道国将不国,这堂堂皇城都快成了那个妖道的道场了。”张齐静气的心口一痛,跌坐在椅子上。
“老师!”几个学生连忙起身就要来扶。
“谁让你们起来的?跪下!”张齐静声音嘶哑,但仍带着不可置疑的威严。
“你们如何对得起那些倒在沙场的开国将臣?如何对得起天下百姓?如何对得起教导你们的老师?”一声声质问如同铁锤,重重的打在每一位在场官员的心头。
“我们也想谏言,可葛学士的下场如何?一个书生被发配边疆与死何异?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非是我等畏死啊老师。”
“自那汪师被拜为太子太傅之后,便长居皇宫,起初还不觉,可现如今,唉……”
“陛下乐道,如今太子亦是如此,我等实在无法。”
在场官员纷纷点头,一些人只是附和,一些人则深以为然。
张齐静哪里会不知道这群人的难处,就连自己说的话,崇玉也根本听不进去,可一个好端端的国家变成如今这般模样,他不仅羞愧自责,更是着急,仿佛看到自己的孩子被浸在水中慢慢淹死,自己却无能为力。
“罢了,罢了,我也老了,不管轻于鸿毛还是重于泰山,糟老头一个,真要死,也不该你们去。”张齐静叹了口气,他不只是气面前的这些人不作为,更是气自己,不过这些都随着心中的一个决定而烟消云散了。
“老师你这是?”众人闻言又惊又疑,全然摸不透张齐静想要干什么。
“你们回去吧,老朽告病三日,若陛下问起,还望诸位告之。”张齐静站起身来,一个又一个亲手把他们都扶起身子,替他们掸去身上的灰尘。
“日后玥国还要仰仗诸位大人,时候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莫要伤了身子。”送别了一众官员和自己的学生之后,张齐静跪在灵堂前,上面除了列祖列宗之外,还有自己的发妻和儿子。
早年丧妻,中年丧子,耳顺之年被崇玉拜为谋士,如今十余年过去了,亲眼看着玥旗立下,历经纷争,才有了如今的江山,而自己也当上了丞相,这九州中土寄托着自己的一切,就好像自己另外一个孩子。
不眠不休,张齐静就这么一直跪在灵堂,侍者送水也不喝,送饭菜也不吃,崇玉派来的太医也不接见,一并拒客门外,直至第三天日深夜才站起身子,不晃不摇,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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