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静谧的山间小径,两旁是开得茂盛的繁花跟高大翠绿的佳木,时值黄昏,倦鸟归林,飞鸟的鸣叫打破了山间的静寂,为树林平添了几分生气,一男一女漫步于小径之上,向南而行,男子看起来大概四十许岁,颌下蓄有短须,青衣蓑笠,独臂;女子不过十七八的年纪,一袭白衣,容貌绝美,肤白如雪,素se衣带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有一方圆形的翡翠玉佩从腰带上垂落,观其se泽便知绝非凡品。
自然便是项羽跟宋娥眉二人,两人自青云南下,至今已有七ri,却仍未走出青云山脉,两人一路餐风露宿,累了便随意找棵大树歇息,歇息完了又继续前行,以他们的速度,至少还需要两三天的时间才能走出青云山脉,抵达边境小城朔风。
反正项羽如今最不缺的就是时间,青云山景se绝佳,山峰雄浑壮美,山林之内不乏古树寒潭,各种奇珍异兽亦是层出不穷,能漫步其间,本就是一件乐事;往ri总是为各种琐事羁绊,匆匆而过,现在有机会细细品味,如此良机岂容错过?
宋娥眉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多了起来,良辰美景本就有解烦去忧之效,妙音之事都她被抛诸脑后。
“往ri竟然从未注意到山中景se居然如此之美。”宋娥眉低声叹道。
“师父还在世的时候就老喜欢在山里闲逛,也不御空而行,就是靠双脚走路,那时我总觉得他是闲得胃疼,这几ri以来,我才明白自己的愚蠢之处。”项羽想起陈柏青,不由得露出了笑容,自己那个便宜师傅虽然有些不着调,但是在不知不觉中却影响了自己很多,以前老觉得自己拜在师父门下实在是明珠暗投,而在他逝世后才如梦初醒,明白过来自己能拜在他门下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
若是没有陈柏青,就不会有今ri的项羽。
“师祖?”宋娥眉微微有些惊讶,她极少听项羽主动提起陈柏青的事情,原以为项羽是不愿提起,如今看来却不是这么一回事。
“嗯。”项羽含笑点头。
“师祖是怎样的人呢?跟师父很像吗?”宋娥眉有些好奇。
“不像。”项羽哈哈一笑,回忆道,“你师祖是一个很复杂多变的人,想用一个准确的词来定义他实在太难了,怎么说呢,他可以在满脑酒悲秋的游吟诗人间任意变换形象,我至今不知道哪一个他才是真实的他,比为师要复杂得多了。”
宋娥眉微微一笑,心道师父你也不简单啊。
“堪折斋就是你师祖亲手打理起来的,比起刀术,其实他更醉心园艺,只是园艺一途上他的天资却很有限,完全无法与他超卓的刀术天赋相提并论,我总是在想啊,‘青云绝刀’这个称号对师父来说是不是很刺耳?”
宋娥眉哑然失笑,这世上居然还有修士对园艺如此心醉?
“我有时候觉得,修道对师父来说好像并不是什么大事,他总是更在意他的花圃里哪些花开了哪些花凋谢了,即便突破元婴期也比不上他千辛万苦从北境抢救回来的那盆冰晶茶花开花了,我记得花开那天师父兴奋的把珍藏多年的玄碧梅花酿都取出来喝了,还说要与我不醉不归,娥眉你要知道那壶酒可是绝世珍品,二师伯讨要了不知道多少次师父都没给;而师父突破元婴期那天,不过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跟我说‘你师父我突破了’,如此简单一句而已。”
“有时候我都觉得我从未懂过他啊……”项羽低叹一声。
“那师父觉得,师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呢?”宋娥眉问道,“总要有个印象?”
项羽沉默片刻,缓缓说道:“他是一个真正ziyou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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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陆雷州,天魔宗。
“妙音,这次你也太乱来了。”沈青君一脸无语的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弟子,jing修七十余年,已经能够施展出第七变的天魔种啊,就这么送人了?是我太小气还是她太大方了?
妙音微微一笑:“弟子觉得值得。”
沈青君闻言差点没气得背过气去,却又舍不得责怪她,只得不住的苦笑摇头:“我本以为你只是想留下照顾他,却想不到你居然连天魔种都送了出去,早知如此,为师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留在青云。”
“师父。”妙音轻呼一声,低声道,“即便师父不允,弟子还是会这么做的。”
“你……你啊!”沈青君觉得自己头很痛,痛得一个有两个大,都说女生外向,果然如此啊。天魔宗跟青云门虽然说不上敌对,但是终究有正魔之别,即便今ri关系尚好,那也是因为有着妖族这个共同大敌在前的缘故,天魔与青云ri后必有一战,这点沈青君心里很清楚,想必石秋溟也心中有数,妙音此举,简直与直接资敌无异,而且对方还是项羽,这个将来必成魔道大患的人物……
可是事到如今又能说什么呢?只有尽力弥补了。
“妙音,从明ri其你便去随老祖宗修习血魔心经,不至大成不许出山,你可同意?”沈青君严肃道。
“血魔心经?”妙音微微一怔,这门神功跟天魔变一样,同为天魔宗镇派神功,也是如今修真界唯一一位大乘期修士所修功法,而沈青君要自己修习血魔心经,隐含的意思便是自己将来只能接替太上长老的位置,成为天魔宗的“护山长老”,从此与掌门之位无缘。
这也是意料中的事,自己练天魔种都能外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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