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鸿门宴,要骗本大人出门,行至一窄弊小巷。然后,一口麻袋扣下来,把我一顿暴锤?
周楠心想,如此简单的计策,若本官也中招,将来也没资格混在新明朝。
“对不起,本官肠胃不好,从来不在外面吃饭。”他很干脆的拒绝了。
武员外无视周楠的冷淡,继续热情地邀请:“周行人,今日晚宴到会的还有我们淮安的几位生员。他们功名无望,也如在下一般做了行商。久仰行人大名,说是一定要认识咱们淮安的第一才子周子木。在下可是在各位同道面前打了包票的,还请行人赏脸。”
周楠对他的纠缠不清感到不耐烦,冷冷道:“武员外,你我还能坐在一起吃饭吗?对了,那天本官好象吃了你一晚胡辣汤,一直寻思着请回来。”
听他说话难听,武新化太阳穴有一根青筋突突跳动,显然正处于爆发边沿。可他却吸了一口气,依旧堆起了满面假笑:“行人,所谓甜不甜故乡水,亲不亲家乡人。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以往是在下不省事,得罪之处还请不要在意,我向你赔罪了。”
武员外是个什么样的人,周楠关了他那么多天,自然清楚。此人是秀才出身,家中小有资产。和自己大舅哥荀秀才一起混的人,自然都不是什么正经人。
大家现在都已经结了仇了,武新化可说是恨他周楠入骨,却没有能力报复。按说,这鸟人已经逃回老家的,怎么反送上门来?
他就是个商贾,商人的目的是什么——赚钱——为了赚钱甚至敢于出卖绞死自己的绳索。今日壮着胆子来见我,显然是有事相求。而且,这事的利益大过对我的畏惧,并让我无法拒绝。
想到这里,周楠好奇。加上这武员外的态度诚恳,他心头的气也消了些,问:“员外今日到本官这里,可是有事?有事说事,饭我是不可能陪你去吃的。”
“没啥事,没啥事,就是大伙儿想结识一下大名鼎鼎的周子木。”
“武员外,你若不说正事,那就恕不接待了。”周楠朝书房外喊了一声:“黄豆,送客!”
“别别别,我说,我说。”武新化连忙摆设:“我们淮安的几个商家确实有一笔生意想和行人合作。此事若成,当有不菲之利。到时候,行人这里自有一份心意。”
说罢,就将袖子拢了周楠的手,在里面比了两根手指。
这……喊价的方式直娘贼也太原始了,卖牛吗?周楠哭笑不得,厌烦地甩开他的手:“就这点?”
这是二百两呢,还是两成,你跟我打什么哑谜?
武新化以为周楠不满意,叫起屈来:“行人,我们那边还有三人,分为五份,一人只占两成股。行人若想多占,须不好跟他们交代。这一成股份就是五百两的净利啊!”
一成就是五百两,两成一千,折合成后世的人民币,都快上百万了,这生意做得。
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周楠沉住气,问:“我是朝廷命官职位也低,京城什么地方,有些事怕是力所不及。”
“行人能够做到的,很简单。”武新化何等精明之人,如何看不出周楠听到钱这个字之后眼睛里的神采:“也就是拿一份关防文凭,也方便在大运河上行船?”
周楠:“私盐可是要掉脑袋的。”
“不是走盐,不是走盐,就算出了事,最多也是折点财物,入不了刑。”
周楠:“愿闻其祥。”
“在下和几个同乡想运点钱回淮安去,一共有十条大船,还请行人帮忙。”
周楠大奇:“运铜钱回淮安,一文钱运回家不还是一文钱,反赔进去不少运费,你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事吗?”
武新化嘿嘿一笑:“行人还别说,这一文钱运回淮安去,扣除各项开销,不说变成两文,一文半还是变得出来的。”
周楠吃了一惊:“如此重利?说说。”
听武新化说完话,周楠才恍然大悟,这是关系到明朝政府的货币政策和税收制度。
原来,中国的赋税自古都实行货币和实物征收制度。每年百姓交纳夏秋两税,要按照实物征收。比如你是种麦子的农民,就得交麦子;渔民则交咸鱼;果农交水果,这叫本色。如果地里的产出不够,则可以折合成现金,这叫折色。
至于交本色还是折色,全凭官府安排。
实物交税有个问题,那就是运费太贵,损耗太多,不如折色来得简单方便。
官府收了折色,国家有了钱,需要什么物资,再向民间购买就是了。
这事实际上最近几十年各地政府都在小规模实施,到万历年张居正主政的时候,索性废除本色,直接收钱。
如此,实行了几千年的粮食本位货币制度才被铜、银贱金属本位所代替,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一条鞭法。
如今,国家看到折色税制的好处,已经有意实施。
江淮商人脑子灵活,立即觉察到了政治风向的变化。琢磨了半天,竟让他们琢磨出一条生财的路子来。
那就是,收购铜钱带回家去,融化提炼,做成铜器谋利。
事情是这样,中国古代的铜钱里面除了黄铜之外,还含有铅,铜铅比例一般都是六比四,铜含量比较高。
这样,就出现了一个问题。一文钱里的铜若是提炼出来做成器具,按照市场价格计算,却要价值好几文,甚至十多文。
这一转手,就是暴利。
商人们所需要做的就是用手头的白银大量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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