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永,字寿卿,号静斋,北直隶威县人。嘉靖十一年进士,由中书舍人历监察御史、南阳知府、滨州通判、南京太仆寺丞、平阳知府。升都御史,巡抚延绥,改南京大理寺卿,迁南京兵部右侍郎。进兵部左侍郎兼右佥都御史,总督湖广川贵军务。不久,改户部左侍郎,今年过年的时候死于任上。
从石大人的做官经历来看,这就是个老监察出身,言官清流中的标志性人物。
朱巡按作为他的亲戚,估计将来也会走言官这条路,这次巡按两淮,估计就要接收石大人的政治遗产。巡按差事办妥,一个六部给事中是跑不脱的,从此走上仕途的快车道。
最气人的是,这个朱大人今年才二十二岁。这个年纪在现代社会,也就是个大学生。估计朱巡按也就是个不通时务的少年书生,他之所以前途无量,还不是因为中了科举,又有一个做高官的亲戚。
周楠不觉感慨,都是二十来岁的人,人和人的命怎么区别那么大啊?
二十来岁,新科进士,有巡按两淮,不用问人家就是来捞政绩的。说不好要惩办几个小雨小虾,耍一刷声望。
天下读书人都是一家,正经出身的官员朱巡按估计也不想动。理刑厅和巡按使司是对口单位,业务相同,很容易就被挑出错来。其厅里都是杂流官,简直就是标准的政治牺牲品,难怪大家都觉得紧张。
周楠也不想被这种鸡蛋里挑骨头的言官留意,暂时只能同熊推官、黄知事他们站在同一战线。不管怎么说,先将朱巡逻按接待好了再说。
出了府衙,刚要去《绿珠楼》,就看到王二拐了过来:“伯父老爷,老家来人了,是詹师爷,正在府上等着,你还是快些去。”
周楠心中一凛,难道那事有了消息。
就同王二一道匆匆赶回家中,刚进屋却见詹师爷正盘膝坐在天井里。
周楠也不废话:“师爷,何如?”
詹师爷说话也简捷:“朝廷已经派员调查此案,明日就可进淮安,事成矣!县尊命我来见你,就是叫周大人早做准备。”
“太好了!”周楠兴奋地搓手:“师爷可带了船,我即刻乘船去草湾带兵控制相关人证。”草湾巡检司都是我的人,此事当不难。”
詹师爷一笑:“何须周大人来回奔波,你且坐在城中观景就是,接下来的事情与你也没有任何关系。县尊若是要通知你这个消息,一封信足以。实话同你讲,大老爷已经去了草湾。”
周楠醒悟,检举信是詹通写的,胖子才是这个行动的主角。像这种提取重要人证的事情,人家自然要亲历亲为,务必不出一丝纰漏才好。
说到底自己不过是上山打猎,见者有份,沾点好处罢了。
这么想确实叫人有一丝的丧气,这场游戏说穿了不过是严党、裕王党两大势力外围的斗法。他自认为也是个人物,可连外围斗法的舞台也上不了。
这也是无奈的事情。
周楠就点头笑道:“好,还禀告县尊,现在草湾那边的林家兄弟都是我的人,尤其是林阿二,是个能打能杀的,可委以重托。”
詹师爷撇撇嘴:“周大人怎么一遇事就喊打喊杀的,小家子气。我辈读书人当胸有静气,遇事怎么能先乱了自己阵脚。”
周楠有看了一眼侍侯在身边的王二,乍怒道:“王二,我问你,荀秀才最近是不是在城中编排本官的不是?”
王二已经听周楠和詹师爷说了半天话,可这两人究竟说的是什么,他却一句也听不明白,只预感到有大事发生。
“回伯父老爷的话,荀秀才那厮就是个酸秀才,着实可恶。”
“他人现在何处?”
“正在《绿珠楼》。”
原来,荀秀才那日被理刑厅知事所捉了之后,宋知府授意熊仁以他为人质,逼荀家出了五千两银子和一大笔财物,才将杨家的事妥善了结。
丁夫人爱财如命,荀秀才闯了大祸回家之后怕是要被母亲打死,就呆在城中,到如今已经一月。
荀秀才是个好酒贪花之人,整日流连花街流巷,以绿珠楼为家。
周楠自那日作出“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之后,整个淮安青楼都在传唱这首好诗。
天天耳闻周楠诗词,目睹女子们一脸迷醉的神情,荀秀才心中不是滋味,又记起周楠一铁钳打到自己后脑的仇怨,逢人就说周楠往日旧事,什么杀友夺妻,什么贱役出身,人品卑劣。
周楠:“等下去将他捉了,解到我理刑厅大牢里。”
王二大惊,面上变色:“伯父老爷。荀秀才可是丁县尊的外甥,小人如何敢?若是叫丁大老爷知道,非被他打死不可?”
周楠淡淡道:“王二,给你两条路选。一,为本伯父出这口恶气,咱们还是亲戚;二,你若是不肯,现在就滚蛋。出了这扇门,以后你我再不认识。”
王二是个二流子不假,可这种人都精明,也有光棍气。立即一拍胸脯,道:“小人能够有今日风光,全凭伯父老爷所赐,等下就带两个心腹去将那荀秀才给捆了给老爷你送来。”
他已经想得明白,周楠之所以对荀秀才下手,估计和丁知县已经闹翻了脸。就算自己不去捉荀秀才,以后也没办法在县衙里呆下去。
周楠神色一缓,“去吧,事成,某绝不负你。”
等王二离开,詹师爷好奇地问:“荀秀才和这件大事有关,是人证吗?”
“不是,我只是想出口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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