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启航浑不在意地摆摆手,将儿子接过来,谢过戴誉的招待就让他回去了。
夏洵手里攥着一根冰糖葫芦,脚一落地就噔噔噔地跑去夏露的房间,把从戴家带回来的糖果分给他姐一半,才跑回父母的屋里。
何婕看着他漏风的门牙就有些上火,没想到儿子会在大年下里掉一颗牙。
直到听这小子大着舌头将戴奶奶那番“辞旧迎新”的说辞学了一遍,神色才稍稍好转。
看父母都已经到齐了,不待他们再说什么,夏洵便往二人面前一站,恭恭敬敬地作个揖,一本正经地说:“爸爸同志过年好!妈妈同志过年好!”
何婕捂着肚子咯咯笑个不停,问:“你从哪儿学来的怪话?”
“在戴誉哥家里学的,他家的孩子拜年都是这么拜的,然后就能拿到压岁钱啦!”
夏洵从兜里摸出两张五块钱的纸币来,跟父母显摆:“这是戴誉哥和他妈妈给我的压岁钱。”
又从另一边的衣兜里掏出五毛钱来,继续显摆:“这是戴誉哥的大嫂给的压岁钱。”
何婕与夏启航对视一眼,神色都有些复杂。
这年月,给孩子一块钱就是大额压岁钱了,戴家人居然舍得给出这么多钱来。
肯定所图甚大呀……
显摆完了压岁钱还不算完,夏洵又从裤兜里摸索出一个五分钱和两个一分钱的硬币,得意地说:“这些是吃饺子的时候,我自己吃出来的!戴家大娘说了,这是好兆头!”
何婕将他那十块零五毛的压岁钱收缴了。
看他可怜兮兮瞅着自己,才格外开恩地将七分钱的硬币留给了他。
夏洵苦巴巴地收回三个硬币。
他明明已经按照在戴家的流程给父母拜过年了,然而,不但没能得到一分的压岁钱,居然还把原有的那些弄没了……
“他们知道你是谁家的孩子嘛?”
何婕打听。
“戴誉哥只对他家人说我是他领导家的孩子。
他还叫我小洵呢!”
夏洵蔫蔫摇头,然后语气夸张地形容了自己在戴家的见闻,以及那一大桌让他流口水的年夜饭,神色很是向往。
“咱们家以前也是那么过年的,只不过你那时候太小了,没有印象。”
何婕干巴巴地解释。
夏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从兜兜里掏出三张电影票递给妈妈,口齿伶俐地说:“这是戴誉哥让我拿回来的。
据说是他们单位发的电影票,但是他过年还要陪着领导参加团拜会,所以没时间去看了。
让你带着我和姐姐看电影去。”
夏洵走后,何婕攥着那几张电影票叹气:“这个戴誉可真是厉害……”
他家里那么多人,把电影票给谁不行,非得让夏洵带回来。
这是在跟她表态啊……
他们两口子已经在今晚将因为戴誉产生的那点误会说开了。
夏启航安慰道:“他再厉害也不能怎么样,只看他能否将这番能耐用到实处吧。”
*
戴誉的春节假期只有三天。
初一这天他忙得脚不沾地,不但要给领导亲朋们拜年,还抽空去给厂高中的刘校长拜了年,毕竟高考的时候,还需要厂高中的学籍。
初二初三就是嫁出去的女儿回门的日子。
戴家的四个姑姑是初二回来的,戴母和戴大嫂为了招待她们,便将自己的回门时间定在了正月初三。
四个姑姑带着姑爷和孩子上门,十几二十人将戴家小院塞得满满当当。
戴母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丰盛菜肴款待这些姑姐们。
姑姑们正热闹的时候,戴家又迎来了一位意外来客。
戴英的对象刘宁,带着丰厚的年礼来拜年了。
不过,这小子显然是没有跟戴英打过招呼擅自行动的,戴英被他的突然出现弄得措手不及。
四个姑姑听说这是老戴家的新姑爷,纷纷围着刘宁问长道短。
尤其是四姑,从家庭到学历,从学历到工作,问得事无巨细,恨不得将人家的底裤都扒出来研究研究。
刘宁虽然为人腼腆,还有些慢热,但是硬件条件还是很能拿得出手的。
他将自己的家庭情况详细一说,惹得除了四姑之外的所有女性亲属都表示满意。
四姑酸溜溜道:“你家里那么多兄弟,还只是高中生呀,那还不如我们厂刘主任的儿子呢,人家可是要考大学的,又是家里的独子,以后刘主任两口子的房子票子肯定都是归他的!”
这是还不死心,想撮合戴英和刘建元呢。
戴誉和戴英齐齐蹙眉,刚想说些什么,便听老好人刘宁慢吞吞道:“四姑说的是量具厂厂办刘主任的儿子吧?
我与这位刘同志也曾在联谊会上有过一面之缘。
这位同志的方方面面都是极好的,不过,有一点我觉得您是忘了提的。
之前听说戴英与他相过亲,我还特意去打听过他的情况,这位刘同志小时候得过一场肺炎,所以身体不大康健呀!”
四姑鲠住,吞吞吐吐道:“不可能吧,刘主任没跟我提过这件事啊!”
刘宁呵呵笑:“人家肯定不会直接告诉咱们嘛,我也是侧面打听的。”
戴奶奶沉着脸训斥小闺女:“早就让你别掺和戴英的婚事,你非得瞎搅和。
行了,这里没你的事,到厨房帮你嫂子做饭去吧。”
哪有让回门的姑娘干活的,戴奶奶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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