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就是这么个人,平日里看着大气磅礴,长袖善舞,对甚事都颇有见地,人五人六的,可真遇到了大事,那一准便会乱了分寸,很显然,太子将反之事一出,三爷已是彻底被震晕乎了过去,结巴了大半天,都没能说出句完整的话来,不用看便可知其脑中已是浆糊一团,压根儿就转不动了。
“王爷,太子殿下素有反心,此际行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也属必然耳,我等既知,自不可坐视,当得早禀圣上方好。”
这一见三爷失态若此,房中诸人皆有些哭笑不得,到了底儿还是李敏铨反应快,赶忙从旁提醒了一句道。
“啊,对对对,本王这就面圣去!”
三爷正自茫然间,得了李敏铨的提醒,就有若溺水者抓到了根稻草一般,忙不迭地应了一声,站将起来,便打算赶去隔壁的畅春园。
“来不及了!”
三爷脚方抬起,却见陈老夫子摇了摇头,语调笃定地给出了个判断。
“啊……”
被陈老夫子这么一说,三爷立马顿住了脚,面色煞白地惊呼了一声。
“此事之起必是八爷在其中作祟,衣带诏既出,八爷岂会不趁势发动,若是某料得不差的话,此际八爷兴许已去面圣了!”
陈老夫子何许人哉,只一看三爷那等惶急的样子,便知其是误会了,十有**是以为太子已然得了手,不由地便冷笑了起来,不过么,倒是没出言讥讽三爷,仅仅只是就事论事地解释了一句道。
“老八他,他……”
听得陈老夫子这般说法,三爷的心神先是一松,可很快又是一紧,松的是老爷子无碍,紧的么,自然是怕八爷乘此东风而起,百感交集之下,一时间竟不知说啥才好了。
“王爷莫急,属下以为八爷此番设计陷太子于不义,虽能拿下太子,却断然讨得了好去,以陛下之睿智,又怎会不知个中有诈,纵使不深究,也必对八爷深为忌惮,实不可能将东宫大位予之,王爷实无须过虑也。”
三爷这等没大主见的惶急样子一出,陈老夫子实在是又好气又好笑,索性便闭上了嘴,懒得再跟三爷多费唇舌,倒是李敏铨见机得快,紧赶着从旁劝慰了三爷一番。
“嗯……,那倒是,罢了,不说这些了,还是议议我等该如何应对此事好了。”
三爷一向最忌惮的人便是八爷,这一听八爷压根儿就无望入主东宫,心中大定之余,窥窃东宫之意顿起,这便长出了口大气,紧赶着出言问策道。
“属下以为当以不变应万变,王爷只消稳得住,青云直上指日可待矣!”
李敏铨虽也算是智者,可在算路上显然有些不够,只看到了表面,却不能看透本质,一番建议下来,也就只是寻常见识罢了,实谈不上有甚高妙处可言。
“唔……,夫子您看……”
三爷此际雄心已然勃起,自是不甚满意李敏铨这么个稳中求胜的策略,只是碍于情面,却是不好出言反对,这便将问题抛给了陈老夫子。
“力保太子性命无忧,至于其余诸事,一概不必理会!”
这一见三爷蠢蠢欲动,陈老夫子当即便不满地横了三爷一眼,但并未多言,仅仅只是言简意赅地回了一句道。
“嗯?”
三爷本想着从陈老夫子处讨些入主东宫的大计,却万万没想到陈老夫子仅仅只给出了这么条无甚实际意义的建议,顿时便愣在了当场。
“小王爷,你来解释。”
这一见三爷傻不愣登地呆在那儿,陈老夫子实在懒得跟三爷多啰唣,这便将问题丢给了弘晴。
“是,学生遵命。”
陈老夫子有令,身为弟子,弘晴自不敢怠慢了去,赶忙躬身应了诺,飞快地组织了下语言,缓缓地开口道:“父王明鉴,我朝素以仁孝治天下,父王若是拼死为太子殿下延命,一者可全兄弟之情分,二者也可称皇玛法之意,不为别的,概因皇玛法苦心抚育太子殿下几近四十载,岂会无情耶,纵使一时气于太子殿下之不道,久后必生怜悯之心也,父王此际犯言直谏,或许会惹皇玛法不高兴,可久后却必为皇玛法所感激,故,不可不为也,孩儿此处有首诗,一待皇玛法怒极,父王只管吟出,必可叫皇玛法改弦更张矣。”
“哦?是何诗句,晴儿且吟来与阿玛一听。”
弘晴都已将个中道理说得如此分明了,三爷自不会听不懂,心中自是意动不已,这便紧赶着追问了一句道。
“此诗为唐高宗之子李贤所作,名曰:《黄瓜台辞》,全诗如下: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一摘使瓜好,再摘令瓜稀。三摘尚自可,摘绝抱蔓归。”
弘晴一欠身,以低沉的语调,浅吟低唱地便将早已准备好的《黄瓜台辞》背诵了出来,直听得三爷眼角忍不住便是一阵湿润。
“嗯,那好,本王……”
三爷细细地将弘晴所吟诵之诗句品味了一番,心意遂决,这便一挥手,打算就此下了个决断,只是话尚未说完,却见高大诚急匆匆地从屏风后头转了出来,便即止住了话头,不悦地皱眉朝高大诚望了过去。
“启禀王爷,圣旨到了,请您与小王爷一并前去接旨。”
这一见三爷面色不善,高大诚自不敢稍有怠慢,赶忙疾走数步,抢到了近前,一躬身,紧赶着出言禀报了一句道。
“嗯?”
一听圣旨已到,三爷不由地便是一惊,目光不自觉地便朝陈老夫子望了过去。
“东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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