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八斤苦着脸道:“你当扮死人容易呀,若扮不好,最容易让人看穿,我倒想省事,扮个女人。”
他将脸往两人面前一凑,“你们瞅瞅我张脸,扮女人有说服力不?”
潘烨瞅了瞅他四四方方一张脸:“确实长的粗狂了些。”
“这不叫粗狂,这叫……”
有男人味。
生怕挨李逢君打,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好了,好了,别磨蹭了。”
李逢君托托胸前塞的两个大馒头,不耐烦的推了推潘烨,没过一会儿,又一个披麻戴孝的姑娘扭扭捏捏的出来了,虽然远不及李逢君好看,但勉勉强强也算眉清目秀。
毕竟不是长得好看的男人,假扮起女人来就是一定好看,但长得不好看的男人,假扮女人也一定不好看。
两个人一左一右一边哭,一边艰难的推着车轱辘瓢了的板车,到了离刘府不远的大街上,放下板车,将卖身葬父的牌子立好,并排跪在那里哭了起来。
生怕将妆哭花了,露出本来面容,两个人只是干嚎,没什么眼泪水。
“哟,真是可怜哟,一对姐妹花,老父死了没钱埋葬呢。”
“不知哪个好心人,能将她们买回家去。”
“乖乖,这位是姐姐还是妹妹,怎么生得这么标致!”
李逢君尖着嗓子,装出个姑娘的声音,抽泣着道:“我是姐姐大丫,她是我妹妹二丫。”
潘烨立刻假装悲痛不已,掩面呜呜哭了两声。
有人瞧着这两姐妹着实可怜,又见姐姐大丫生得如此貌美,转过头若有所思的朝着刘府那边看了一眼,好心的提醒道:“大丫呀,你赶紧带着你妹妹换个别的地卖身葬父吧,这里不是你……”
一语未了,忽然“轰”的一声,瓢了的板车轱辘再承受不住赵八斤的重量,轰然倒塌了。
赵八斤从板车滚了下来。
李逢君和潘烨俱是一惊,连脸色都变了,两个人都在心里埋怨赵八斤办事不牢靠,弄了这么个破板车过来。
“爹……”
李逢君发出悲惨的哭声。
生怕露馅,他和潘烨赶紧扑上前,慌里慌张的将盖在赵八斤身上的破草席赶紧盖好。
这可苦了赵八斤,他头上粘着假头套,眉毛也粘了假的白眉毛,本就难受的紧,又不敢动,突然一摔,摔的骨头都要散架了,愣是不敢支一声,甚至连呼吸都要死死屏住。
盖好后,两人着实松了一口气,同时深感赵八斤这小子演技杠杠的。
“爹啊,都是女儿不孝,你苦了一生世,死了女儿连给你下葬的钱都没有。”
李逢君扑在他身上哭,他哭完,潘烨哭。
“爹啊,不怨姐姐,都怨我是个药罐子,咳咳……家里的钱……”
还没哭完,腰上一痛,李逢君迅速的飞了一个眼色给他。
喂,烨子!
你戏过了。
哭自己是个药罐子,谁愿意买个药罐子家去。
潘烨一下子反应过来了,连忙哭了,“好不容易我的病治好,爹你又没了。”
病治好了,人家总会买他了吧?
有人怜悯叹道:“唉,可怜,真是太可怜了。”
那人还想再提醒她们不要在刘府门口,忽然从刘府小门那边走出来一高一矮两个丫头。
都身着绫罗,生得很俏。
高的那个年纪大些,面若银盆,腰细屁股大。
矮的那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年纪,身材纤瘦,尖尖的一张瓜子脸。
那人见是刘府的丫头,唬的立刻闭紧了嘴巴,很快,两个丫头就走了过来,见李逢君和潘烨哭的悲惨,瓜子脸蹙了蹙眉头,露出几分怜悯之色。
“春蓉姐姐,你瞧她们多可怜,要不我们买回去吧。”
春蓉想到表小姐带回来的那个卖身葬父的丫头,如今都已经爬到她的头顶,做起了姨娘,心有不甘的咬了咬牙。
她没说话,只是站在那里打量着李逢君和潘烨,见李逢君生得着实貌美,哪怕哭的五官扭曲,也难掩天人之姿,她心思一动,点了点头。
她一点头,瓜子脸立刻很高兴的从袖子里掏出银子,对着李逢君和潘烨道:“两位姐姐别哭了。”
说着,就要将银子递给李逢君,手忽然顿在那里,瞧了两眼潘烨好似不甚满意的样子,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问春蓉道:“春蓉姐姐,我们府里从来不收长得不好看的丫头,这可怎么办才好?”
潘烨:“……”
你才长得不好看,你全家都是丑八怪!
春蓉也犹豫了一下,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潘烨,潘烨生怕进不去,李逢君一个人在里面恐怕危险,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嘛。
他连忙哭着哀求道;“姐姐,我可以不要钱的,你们就当买一赠一好不好?”
瓜子脸更为难了,李逢君正要说话,潘烨一把拉住了他,哭道:“反正我和我姐姐死也不能分开,呜呜……”
李逢君突然想捶他。
碍于有这么多人在,也不好捶,只哭道:“好妹妹,爹还等着银子下葬呢,你就让姐姐先进去,好拿了银子让爹入土为安,你别怕,等姐姐赚了银子一定送你去读书。”
“姐姐……呜呜……”
“妹妹……”
瓜子脸忍不住哭了:“呜呜……好感动哦,真真姐妹情深。”她哀求的看向春蓉,“春蓉姐姐,要不就一起买了,让不好看的那个做烧火丫头,好不好?”
潘烨再度想骂。
你才不好看,你全家都是丑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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