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次也跟启示录的预告一样,是一匹红马。深夜,负责搜查的一名警察走进纳波尼门往左拐,在外墙的第一座塔下,发现一匹浓栗色毛的马额头中枪,倒地身亡。马的主人已在上午查明,不是别人,正是奥古斯特·罗什福尔。昨天傍晚,骑马游行结束后,那近百匹马一时聚集在夹道的空地上,绝大部分在入夜之前就被各自的主人领回了。可是,在混乱之中,乔瑟夫只是看走眼一瞬间,马就被不知什么人偷走了。
根据别的消息,在城堡后方的田地和果树园之间,烟火会演的期间,有人目击到一匹栗色毛的马被拴在树上。
“这人天黑时先偷了马,把马藏在城背后没人烟的地方直到深夜。马被杀的时间跟诺迪埃的死亡时间差不多。自杀就自杀,干吗要搞出这么麻烦的名堂。”
卡萨尔队长疑惑地说。让-保罗打断了他的话:“好了,也罢,去看看现场吧。”
门口有名负责保护现场的年轻警官,在他的带领下,我们从城墙上走进了塔内的大厅。
那是一个跟塔内占地面积同等大小的圆形大厅。采光用的大窗一个都没有,以致白天还略显昏暗。仅有四个面向城外、一个设在门边的箭孔,还有一扇面向城内的小窗,为室内带来一点贫乏的亮光。
箭孔的高度只有一米多,一开始尚留下供一人把肩膀塞入的宽度,然而左右的石面向着城外斜斜地缩紧,等到洞穴贯通石壁时,只留下一条不知能不能并排伸进三根手指的纵长石缝了。当然,这是为了保证从城内有最大限度的狙击角度,又可以完美封死城外敌兵的狙击,是出于军事目的而下的巧妙功夫。
面向城外有四个箭孔,中间两个的角度几乎水平,似乎是为了瞄准较远处的敌兵而设的。左右两个箭孔带一定的向下倾斜的角度,当然是为了防止城墙下方成为死角。驱窥见诺迪埃尸体的那个孔,是门旁为了射击侵入到城墙上的敌兵而设的横向箭孔。
面向城外的箭孔位于离地面相当高的地方,圆形大厅的内壁设有成年人肩部高的,供狙击手立足的石板。门边有一段短短的石阶,方便人从地板登上石板。
“真是巧妙。”我登上石板,从箭孔窥探时说道,“这样就几乎完全封死了从外面射进来的箭,从里面往外射箭倒是轻松。”
那扇朝向城内的小小的窗,也是位于石板的上方。让-保罗在窗边跟一名年轻警官谈话,我在石板上沿着塔的内壁走了半圈,来到小窗旁边。
让-保罗会留意这扇小窗也是当然的,那根将活人变成死尸的绳子,现在还系在窗的铁格子上,跨过天井的梁往下垂着。不过绳已经断了,一定是警察为处置诺迪埃的尸体而切断的吧。
“首先,他将绳的一端绑在窗的铁格子上,然后跨过梁,把绑了个圈的一头垂下来。他把绳子拉到身前,把头伸到绳圈里,之后从石板上往下跳……是这么个顺序吧。”
卡萨尔队长在石板下方这么说。让-保罗仔细查看着窗的样子,对他回答:
“不,不对。你在卡尔卡松警察局里看到绳结了吧,陷到诺迪埃脖子里的那个。那不是固定好的绳圈,是像套索一样一拉就会收缩的那种。就是说,这人先弄好了绳圈,把另一端跨过梁,再绑上铁格子,不只是绑上,是找了个钩,牢牢地固定住。”
窗开在跟我的脸差不多高的位置,是一个长宽都只有三十厘米左右的小窗,深度跟塔壁的厚度相同,也就是说三十厘米以上吧。铁格子由横竖各三根拇指粗的结实铁棍组成,嵌在靠近外壁的最深处。让-保罗使出全力晃了晃,铁格子是深深嵌在窗框的石材里的,纹丝不动。
一个金属钩子将绳子固定在铁格子的横棒上,让-保罗将其解开,放在手心观察起来。
“登山扣,是攀岩的小道具。”
的确像诺迪埃随身携带的那种道具。轻金属制成的粗壮扣身呈椭圆形,其中一部分构成了弹簧,能往内部打开。为防止在没有必要的时候松开,还有固定可动部分的保险扣。
绳子的一端结成一个小绳圈,牢牢地绑在登山扣上,绳尾剪得很短。
“切口很新。这人是从一根长绳上剪了必要的一段带了过来。”
让-保罗转身走向门那边,我留下来继续独自查看窗户。窗的内框是木造的。从窗中望向外面,我习惯了黑暗的双眼迎来了洪水般的炫目阳光。眼前的风景被切割成了三十厘米见方,是城的内墙还有以内墙为背景的一棵贫弱的柏树。那些堆砌城墙的浅茶色石块被南法炽热的阳光烧灼着,营造出一种微妙的干燥风景。我在视野的一隅感到某个让人在意的物件,为了看仔细,我把整个头塞进那跟石壁厚度一样深的窗中,几乎把额头抵在铁格子上了。我没看错。那个把身体凭靠在树干上,望向我这边的人,是驱。驱被困在警察局里的时间比我还要长,现在终于无罪释放了吧。
正想离开窗边,我在小窗的里面发现了奇怪的东西。是一根短针。我留心不让警官们发现,迅速拾起针,用手帕包起,藏到夏装的内袋里。之后,我从正在查看门的让-保罗身边走过,来到城墙上,用力挥手叫道:
“驱,我在这里。”
日本人轻轻举起一只手回应了我,但并没有走过来的意思。看来他一点也不打算爬到塔上来。我还真不知道还有哪个侦探会像他那么对现场调查漠不关心。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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