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言:“……”
长公主还是头一次见有人将去妓院这件事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头头是道的。不得不说叶世歆再一次刷新了她的认知。
这个女人简直太多面了。一会儿是温婉贤淑的大家闺秀,深得长辈欢心。这会儿又如此放荡不羁,竟然变着花样哄骗她一同去妓院。
“要是被别人发现就完了,你不要脸面,我可还要。何况你让旁人怎么说四哥,新婚燕尔,妻子就背着他偷偷去妓院,他会被人笑话死的。”
“放心啦!把白侍卫甩了,谁都不会知道。”叶世歆指了指正前方的一家裁缝铺,“前面就是家裁缝铺,咱们买套男人的衣服换上,乔装一番,保管谁都认不出来。”
“不行,要去你去,我可不陪你疯。我堂堂长公主才不陪你胡闹。”一旦事发,四哥宠爱自己的新婚妻子,定然不会责罚叶世歆。那受伤的可就是自己。等待着她的绝对是抄不完的《女则》和《女戒》。她才不做这种亏本的买卖。
“这么刺激的事情公主当真想错过?”叶世歆悄悄凑近她,下了一剂猛药,“公主莫不是害怕吧?你要是害怕那我便不勉强你了。”
“胡说,本公主一向呼风唤雨,叱咤京城,我何时怕过了?”
“既然不怕那就随我一同进去,保证不会让你失望。”叶世歆给长公主吃定心丸,“公主大可不必忧心,出了事我替你担着,晋王殿下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真的?”林静言觉得自己疯了,竟然动摇了。
叶世歆扬眉一笑,豪气干云,“我还会骗你不成!”
她反手挽住林静言的胳膊,朗声道:“公主,前面有家裁缝铺,咱们进去看看。”
转头吩咐:“松露你在外头等我们。”
白松露眉眼低顺,“是,王妃。”
他眼睁睁看着两个姑娘手挽手进了裁缝铺,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这两人不久前还势同水火,互相看对方不顺眼,话都说不上两句的。这一转头怎么就好上了?还手拉手,一派和谐。
白侍卫觉得自己突然看不懂这个世界了,魔幻得很。
两姑娘一人挑了一套男儿装换上。趁着白松露不注意,偷偷从后门开溜走了。
那般小心翼翼,跟做贼似的。
成功甩掉白松露,两人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
明晃晃的日光,年轻女人的那张脸明艳动人,笑靥如花。
林静言静静看着,她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
春风居的包厢里四个年轻男人喝酒聊天,从朝堂聊到江湖,又从京城聊到北境,海阔天空,高谈阔论,话题不断。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也不见那两个姑娘回来。
“长公主和王妃怎么还没回来?”谢砺算了算时间,面露诧异。
林木森慵懒地靠在椅子上细细品酒,气定神闲,模样享受,似乎一点都不担心。
徐成靖替自己斟满酒,仰头饮下半杯,酒香浓醇,挥之不散。
“好酒!”他不禁赞叹一句,笑道:“静言那丫头就如同那脱缰的野马一般,这会儿指不定拽着王妃在哪里找乐子呢!”
“成靖说得不错。”穆迟微微一笑,“这京城就是咱们长公主的天下,有她在那便出不了什么意外。何况还有松露在后边跟着。”
两人说话间,白松露却快步进了包厢,一脸焦急。
“你怎么回来了?王妃和公主呢?”林木森不见那两姑娘,霍然起身。
白松露屈膝跪在地上,主动领罪:“属下无能,将人跟丢了,请殿下责罚!”
林木森:“……”
“在哪儿跟丢的?”晋王殿下的脸色倏然一沉,“这大白天的两个大活人你怎么会跟丢?”
白松露细细道明来由:“王妃和长公主进了一家裁缝铺,一人挑了件衣服去试。可奴才等了半天也没见人从里头出来。奴才觉得不对劲,就马上跑进去察看。这才发现人早就不见了。”
穆迟静静听完,挑眉一笑,“如此看来是长公主和王妃嫌松露碍事,故意将他甩了。”
谢砺忙安抚道:“殿下莫急,虽说长公主个性跳脱,但王妃是稳重之人,有她在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儿的。”
林木森挑眉轻笑,音色低沉舒缓,“那你是太不了解本王的那位王妃了,她一旦疯起来,静言怕是也要甘拜下风。”
谢砺:“……”
叶世歆看似温婉贤淑,知书达理,处事也冷静周全,完全有大家闺秀的一面。但她骨子里是不羁的,向往自由,不受拘束,最不愿被世俗所累。她从不在意他人的目光,她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遵从本心,活得随性而自我。
这样的人一旦和静言那种脱缰的野马凑在一起,她的胆子只会更大,做的事也只会更加狂妄不羁。
他拿皇权束缚她,逼她就范,被迫嫁入了晋王府。这本就已经触了她的逆鳞。这姑娘表面看上去温柔可人,非常好说话。其实心眼比针孔还小,睚眦必报,记仇得很。只怕他以后的日子再也不会好过。这姑娘说不准就会时不时的给他找些麻烦。
听林木森这样说,徐成靖那个急性子忙从椅子上站起身,赶紧说:“那还愣着干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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