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发”在乍湖镇南横街和浦强发生纠纷时,已是2002年1月下旬,离开古辰逸失踪已经整整过去了三个月。
这个时候,魔都的中小学都已经放寒假。
一月二十二日下午,一辆古美环线到达龙茗路站,车上下来一位十四、五的女孩,身材高挑,长相清丽。
女孩在新时代小区门口略略迟疑,然后迈步走了进去。
在一户熟悉的家门口敲门,面容憔悴的中年妇女开门,愣了愣,问:“小雨,你怎么来了?进来。”
这是自从医院里两人抱头痛哭之后的第一次见面。
雨夕颜默默地走进去,俏立无援。
顾佩兰心疼地说道:“你这段时间还好吧?”
“还好。”
话没说两句,两人各自垂泪。
“小雨,你……有事吗?”
“小逸妈妈,我相信小逸还活着,就在新兴镇上。”
顾佩兰听上半句的时候还以为雨夕颜说的是自欺欺人的安慰话,听到她准确地报出地名,浑身一个激灵,睁大眼睛问:“真的?你怎么知道?”
双手抓住了雨夕颜的手,紧握不放。
雨夕颜便把上次从黄衣衣嘴里听到的信息讲了一遍,道:“我觉得那个人就是小逸,因为时间完全一致,又是从海里捞起来的。但是,衣衣老师看到的那人可能被那家人掉包了。衣衣老师说,他们救起来的那人在他家做苦力,很勤劳的,力气也很大。”
“可是,小逸的力气不大……”
“不,小逸妈妈。你不了解情况。小逸从初一开始练武,变得非常厉害。他只是怕你担心,没把这事说给你听。”
这话出自雨夕颜的口。顾佩兰没理由不信,忙说道:“那这样的话。我马上去新兴镇找,亲眼认一认。”
“我和您一起去。本来,我早就要去的,但衣衣老师把这事告诉了我妈,我妈就把我看住了。现在放寒假了,管得没这么紧。所以,我才来找您。只不过我家司机不敢开我去这么远的地方,我们两人要坐公交车过去。”
顾佩兰迟疑道:“小雨。你妈知道的话会生气。你不要去了,我先去认一认。”
“不,我一定要去。”
原本无精打采的顾佩兰这时候像被打了一针强心剂,脸色潮红,精神焕发,点头道:“那好,让张忆晚开车,我们三个人一起过去。”
“好。”
乍湖镇这边。
姚云林和浦志通电话的时候心情还不错,能够出点钱把人领出来,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和浦强通完电话后。心情顿时大坏。
这是拿“来发”当人质,迫使褚静燕就范!
没办法,只得再打老何电话。请他居中调停。
过了二十分钟,老何打来电话,称浦志口气变了,因为这件事他儿子浦强是受害方,因此,解决方案以浦强的意见为准。如果褚家不答应浦强的要求,他要写报告送“来发”去劳动教养。
姚云林挂断电话,顿感无力,回到家将事情一说。褚静燕跳了起来,道:“让我嫁给那个流氓?还不如让我去死!”
阿炳连连搓手。道:“兄弟,这事肯定不行。你再想想办法,救救来发。”
姚云林满脸愤懑,道:“乍湖镇上人人皆知浦志恶贯满盈,但他是官,手握实权,因此都敢怒不敢言。这事除非捅到上面去,被上级领导知道后,免了他的职,事情才有转机的可能。”
褚静燕恨恨道:“早知道这样,那天就不应该让来发跟他们走,索性都把他们暴打一顿,然后逃走。”
“这更不妥。”姚云林摇手说道:“不能出此下策,我现在去找轧钢厂老厂长,他是市里的政协委员,也许说得上话。”
姚云林是轧钢厂的技术骨干,和老厂长不是太熟,但认识,找上门去的话,老厂长也许会给面子。
阿炳叹口气说道:“那辛苦兄弟,我家里还有点事,和静燕先回去,明天再来听消息。”
离开姚云林家,父女两人坐末班车回新兴镇。
这个时候是一年中黑夜比较长的阶段,不到晚上七点,夜幕就阻断了阳光,使整片土地陷入漆黑。
回家路上,褚静燕满腹心事。
阿炳自然知道女儿在想些什么,却无从劝起,“来发”在他家住下来的时间不算长,但在阿炳一家人的心目中,已经完全当作了自家人。
他也心事重重呐……“来发”脑子还没有彻底好转,进了看守所这种地方,必然受人欺负。如果他被人欺负后出手反击,伤到了人,会惹出更大的祸事来。
这一晚,大家都没有睡好。
褚静燕几乎整夜失眠……以前睡觉时,北间的“来发”会发出微微的鼾声,让她在鼾声中睡得特别踏实。现在鼾声没了,夜格外宁静,她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这样,次日起床便有些晚,父女两人闷闷不乐地吃完饭,准备出门。
走到廊屋时,看见门前的公路上停了辆小轿车,三个女人对着他们家屋子指指点点,又拉住经过的人询问,然后似乎确定了这里,向他们走来。
阿炳诧异道:“静燕,这几人似乎是往我家来的,会不会是浦强找人来说定亲的事?”
褚静燕看着走近的人也露出疑惑的表情:一个中年妇女,两个年轻女子。两个年轻女子看年龄像是姐妹,可是都长得格外漂亮,和上次到他们家问来发下落的人差不多漂亮。
想到上次来的人,褚静燕微微变色,道:“可能是来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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