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帆在端着青瓷茶杯喝茶,茶的味道很特别,不似碧螺春的香甜,清香,也不似普洱的醇厚,喝下去,苦苦的,有点像药,过一会有点灼喉咙,之后就在肚子里发酵,像烧了一塘火炉,身体跟着热了起来,经脉里的灵气变得活跃了一些。
陈帆估摸了一下,这样的茶,一杯的价值应该不菲,别的不说,盛装茶水的青花瓷杯,若是卖到古董店,就足够寻常人家富一辈子了。
这是陈帆自接触隐门以来,第一次遇见真正的富贵人家,雕窗木材是上好的红木,就连铺在地面的实木地板都是梨花木,挂在墙壁上的几副装饰画就更了不得,全是宋元明清时期的大家之作,全部都是真品。
赛华佗很穷,穷到去村里偷鸡,张半仙甚至是乞丐,楚仙子和萧紫嫣生活在破旧的屋子里,出山被他杀的金银二老,穷的叮当响,大音寺的三大明王看不出富贵几何,但大佛全是金子打造的,应该也是富的流油。
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陈帆一个,香炉里燃着香料,有提神醒脑的作用,陈帆的思绪一直没有停过,他现在虽然是陈家家主,又弄了一个玄机阁,看起来高大上,碾压绝大多数的人家,可是在南宫世家这样几千年的底蕴家族面前,根本不值一提,这一点,从南宫尘的两个纨绔儿子嚣张的表情就看得出来。
这世上,没有平白无故的交情,所以,陈帆相信,这一次来绿柳山庄,南宫家一定还有别的隐情才是。
陈帆估摸着时间,南宫家主事的人也应该来了,果然,门口就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南宫尘穿着一件复古的盘扣蓝色长衫,戴着一鼎圆帽,颇有些民国时期大佬的感觉,他的身后只跟着聋子南宫越,他也并没有进屋,而是来到门边站好,把门关上,自己留在了门外。
径直的坐在陈帆对面,南宫尘提起精致的茶壶,给自己倒了半杯茶,缓缓的饮了一口,不急不慢。
陈帆其实很不喜欢这种调调,他不喜欢摆谱的人,可南宫尘的动作又不像是摆谱,似乎他平日里的生活,就该是这样,一板一眼的。
“身体没有大碍了吧?”
南宫尘放下茶杯,就像长辈关心晚辈一样问询,明明两人并不是很熟,而且陈帆是第一次这么近的观察南宫尘的一言一行。
陈帆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一个真正的高手!
“谢谢南宫先生关心,这几天,叨扰了。”
陈帆拱了拱手,目光在南宫尘的左手虎口上多停留了两秒,他的手纹很粗,指关节间茧子很厚,应该是平时练剑所致,而陈帆记得,他那天明明是右手握剑。
这样说来,南宫尘是左撇子,那天,他的确手下留情了。
“在你这个年龄,你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年轻人。”南宫尘的目光何其敏锐,注意到陈帆的面色变化,“我的确是左手练剑时间比较多,不过我相信,那天我用左手握剑,结果也不会变,只是你那天所用的刀法和雷诀,并非赛华佗传给你的吧?”
陈帆点点头,“赛华佗只传给我如何救人和一些基本的强身手段,不过我身负重任,自然不拘于形式的。”
南宫尘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喜怒,“当初我以为赛老先生已经故去了,犬子小强是你医好的,这个情,我承下了,不过,那天宝善和尚找着我,我已经还了你人情,这一点,希望你能明白。”
听见南宫尘的话,陈帆点点头,“我明白。”
南宫尘对于陈帆的识趣,脸上终于露出满意之色,他正忖度着,接下来该怎么谈话,却见陈帆起身站起来,“这两天打扰了,告辞。”
陈帆一拱手,就真的朝门外走去了。
南宫尘纵是面无表情惯了,此时也不由地露出一抹错愕来。
聋子南宫越守在门外看天上的云彩,心里估摸着陈帆的医术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若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是否有把握治好家主的隐疾。
可他还没想明白,云彩下就溜过陈帆的身影。
“呃?”
南宫越揉了揉眼睛。
陈帆走了?
这就走了!
发生了什么?
“那个……”
南宫越伸出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走到月牙门的陈帆,遇见了瘦弱的南宫强,给了他几粒丹药,然后背影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南宫越忽然明白过来什么,快步走到屋里,茶几上的茶还弥散着香味,南宫尘就这么怔怔的发呆!
“家主?”
嘭!
桌子上的名贵茶杯忽而化作齑粉,空气里弥漫着茶水的味道。
南宫越一愣,随即二话不说,转身就从墙上取下一把古旧的剑,手一拔,剑就出鞘,森寒得紧!
“你做什么?”
南宫尘侧脸瞥一眼。
“把那小子擒回来!”南宫越一脸凝重,“哪怕我擒不回来,也绝不会让家主受委屈。”
南宫尘摆了摆手,说道:“此子,比赛华佗嚣张多了,呵呵,人情两清,他倒是真拿捏得下。”
南宫越不明所以,这时,瘦弱的南宫强走了进来,手里捏着一个药瓶,“爹爹,为什么陈神医就走了,姐姐说要留他吃午饭的。”
“小强,过来。”南宫尘溺爱地看着瘦弱的儿子,伸手抚了抚额头,随即眉头一皱,脸上有一抹诧异,手指搭拉在南宫强的脉搏上,几秒后,他看向聋子,“八脉皆通?是陈神医做的?”
南宫越点点头,“家主,他差不多和你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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