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懿拿起陈湮潇的手,将他手上的佛珠一圈一圈绕着取下来,随后少年手腕上血肉模糊的伤口便暴露在了她的眼前。
因为有血,根本看不清伤口是怎样的,只能看到是新伤加旧伤,渗出的血大抵就是刚刚太用力,将伤口崩开了。
她睁大眼睛,侧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坐在地上的少年,声音冰冷地质问:“你这是怎么回事儿?”
陈湮潇懒懒地抬起眼皮,仔细看着女人此时的表情,仔仔细细一丝一毫都没有放过。
冷不丁的,他突然低低笑出声,右手撑在膝盖上支着脑袋看着付懿笑得弯起眼睛,说出的话确实森然可怖:“我不是说过,姐姐要是嫁给他,我就死给你看的么?”
付懿深吸一口气,骤然抬手扇了他一巴掌,瞪着他:“你想和我结婚是吗?”
她站起身,举高临夏地俯视着这一服鬼样子的少年,咬着牙道:“好,我和你结,但你也说你这条命是我的,从今以后要死要活我说了算!”
陈湮潇突然愣住,不人不鬼的笑也就这样僵在了脸上。
像是接收延迟一样,呆愣了好几秒他才倏然狂喜地起身,不顾手上的血,就去捧住她的脸,不敢相信地确认:“姐姐说话要算话!不准反悔!反悔…反悔我也是不认的。”
看着这个模样的少年,付懿真的又气又心疼,她移开目光不去看他,故作冷漠:“我付懿从来不食言。”
陈湮潇瞬间肉眼可见地扬起了嘴角,激动得低头便去亲吻她,用力得将她推得后退了几步,用舌头用力地绞着她,要命地急促,喘息。
付懿皱起眉,用力将她推开,刚推开,少年又不要命地缠了上来。
她没好气地用力又将他推开,见他又要凑上来,顿时拍了下他的头,冷声呵斥:“你再继续我就收回我刚刚的话。”
陈湮潇像被泼了盆冷水,立刻就冷静下来,顿时乖乖地站在她身前,低头可怜巴巴地看着她,还伸手扯一扯她的衣服。
付懿横他一眼,伸手就握住他受伤的手,拉着他就往房间外走,声音依旧很冷:“急救箱在哪里?”
她看似生气粗鲁,可实质上手上的动作小心翼翼地避开他受伤的地方。
少年手上的伤看着阴森可怖,嘴角却向上扬起,阳光的笑跟路边生机勃勃的小白杨似的,之前发生的不愉快似乎没有过一样。
付懿找到急救箱,付懿也不讲究,拉着他就地坐下。用碘伏帮他清洗好伤口,看着参差不齐的伤口,她深深皱起眉。
这伤口极不规则,不像是刀割的,因为伤口太多,一片血肉模糊,实在是看不清是怎么弄的。
她抬起头看陈湮潇,便对上他脸上的笑,顿时一翻白眼,沉声道:“你这是怎么弄的?”
陈湮潇看着她眨了眨眼,回答得云淡风轻:“做噩梦咬的。”
这满不在意的语气,仿佛伤的不是他自己。
听到他的话,付懿心尖一疼,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眼帘垂下去,看着那还在渗血触目惊心的伤口,低声哑气:“你之前也是这样?”
少年手腕上除却新旧的伤口,还有已经愈合的疤痕,根本就不是一早一日能够形成的。
一想到他在过去两年都有可能是这样,她心里便疼得不行,明明他过去都已经那么苦了,为什么现在还要这样疼。
陈湮潇直勾勾地盯着她,突然凑上来,吻上她的眉心,轻声道:“姐姐不要皱眉,我是开心的。”
越是疼,脑海中姐姐的影子越是清晰,越是深刻,他是很高兴呢。
付懿眼睛酸涩不已,垂着眼眸,眼睫不停地颤抖,声音带上了哽咽:“为什么会做噩梦?”
她此时不是商场上那个女强人付懿,只是一个心疼自己的男孩儿的女人。
陈湮潇歪着头看她,低低地笑:“姐姐,你知道我现在有多开心么?看着你关心我,为我难过,姐姐是爱我的对吗?”
少年嘴角噙着笑,眼眸里却含着病态执着的试探与确认。
“嗯。”付懿一边帮他处理伤口,一边低声应道。
已经到了这一步,什么都回收不了了,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闻言,陈湮潇唇边的弧度更加上扬,抬起右手抚上她的脸,眼眸中带着偏执的认真:“只要姐姐在我就不会做噩梦了,所以姐姐一定要一直和我在一起啊。”
付懿手上的动作蓦然一顿,似乎知道了他为什么会做噩梦,也知道了自己于他到底意味着什么。
她没有再问他,找出纱布将他的手认真地一圈一圈包扎好。
此时客厅里一片安静,落地窗大开着,夏天的风跑进来将窗纱撩得扬起,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形成柔和的光晕轮廓。
不知不觉,她的眼中掉下一滴晶莹,落在少年手腕她包好的纱布上,晕出一小块湿润。
她没有了妈妈,却成为了别人的全世界。
她想,妈妈不会怪她的,是吗?他们不一样的。
陈湮潇感觉到,突然向她倾身过去,双手捧起她的脸认真地端详,纯净的眼眸中满是认真:“姐姐,你为什么哭?”
付懿察觉到自己失态,抬起手抹一下眼睛,冷冷道:“我才没哭。”
“明明就有。”陈湮潇戳穿她,下一秒却吻向她的眼睛,将未干的眼泪吮走,前所未有的温柔。
此时似有一缕阳光,从两人脖颈与胸膛见的空隙间透过,好像是在见证什么。
他的吻缓缓向下,不稍许便噙着了付懿的唇,她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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