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陈湮潇将付懿放在床上的时候,她就悠悠转醒了。只是由于酒精的作用,还不是那么清醒,脑子也比较迟缓。
付懿从床上坐起来,略显失神又不可置信地抬手碰了碰唇角,随后疲惫地闭上眼,捏了捏鼻梁。
怎么会这样?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刚刚少年话中浓烈的情感让她心惊肉跳,这么执着的感情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他藏得太好,还是自己太粗心?居然一丝一毫都没让她发现。
她回想起这段时间,总是偶尔发现的那些可疑的眼神,结合沈则言和颜姝的话。
无端有些可笑,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少年对她的感情便不再那么单纯,所有人都能发现,她这个最亲近他的人却没有发现。
付懿摇摇头,虽然惊诧,但她不怪他。他缺少关爱,她是唯一对他好的人,这样的关系,他依赖自己从而产生感情是很正常的。
同样孤立无援,所以她理解。
可他们是不会有除姐弟之外的关系的,她可以将他当做亲弟弟来疼爱,别的不行。
只是为什么她这么心慌?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不知道如何去解决。这是她第一次面对一件事如此束手无策。
不行的,她不能让他放这样下去,他们不能有不该有的感情。先不说她支助他上学,本就隔着道德。
并且他们若是越了界,她对付云海这么多年来的恨岂不是一个笑话?
这样的错误,只有付云海这样的人才会犯。
她跟他,不一样。
但她和少年这几年的相处,感情也是真的,她是将他当做亲弟弟来疼的。
这让付懿感到难以抉择,一向果断的她,此时有些犹豫不决。
她不想将事情处理得太绝对,也不想去伤害他。
那样干净纯粹的男孩子,她曾想,如果他喜欢上一个女孩子,他一定会给她百分百的爱。
可当对象成为了自己,一切都不那么美好了。
刚才因为酒精的作用,她并没有听出少年言语中的病态偏执,只感到了热烈的情感。
所以在付懿心中,陈湮潇依旧是那个阳光干净的少年。
纯粹得让她不忍伤害。
陈湮潇端着醒酒汤上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坐在床上想得入神的付懿。
他愣了一瞬,眸中流转着难懂的光华,随即关心地试探出声问:“姐姐醒啦?”
“啊。”付懿一愣,抬起头看他,随即故作迷糊地点头:“嗯,刚醒。”
她这模样像极了刚酒醒,脑子迟缓还没转过来,迷离的样子。
陈湮潇却有些心中遗憾,他倒好奇,如果姐姐那时是清醒的,她会是反应呢?
想想就很期待呢。
他不再多想,端着醒酒汤来到她床边递给,微微抿唇道:“这是醒酒,姐姐赶紧喝掉,以后别喝这么多了。”
他板着脸,还真挺像乖巧弟弟训不省心的姐姐似的。
付懿淡笑着应道:“好。”
既然他还没说出来,她也决定暂时装作不知道,慢慢才去办法,让他出去不该有的想法。
陈湮潇盯着她将醒酒汤喝干净,随即像是不经意似的好奇问:“今晚姐姐是和沈先生一起玩儿吗?”
闻言,付懿一愣,突然想起在不久前,少年也这样问过自己。
“姐姐,刚刚送你回来的那个人是你男朋友吗?”
明明早有踪迹,她却没有发现。
茶色的双眸微动,她不动声色地点头应道:“嗯,我们很久没一起放松了,就去喝了两杯。”
虽然心有不忍,但她向来是理智的。
“我们”俩字在陈湮潇听来,莫名刺耳,他将眸底深处翻涌的情绪藏得很好,面上不显,语气不赞同:“可姐姐这么漂亮,喝这么多,要是那个男人不怀好意怎么办?”
幼稚地诋毁情敌,竟让付懿觉得有些可爱,她将碗放在床头柜,仰起头看着他笑:“我和沈则言从小一直长得,他是我少数信得过的人。”
这样的笑容,是陈湮潇一直以来最为迷恋的,可此时只觉得十分刺眼,让他有想要肆意地破坏的冲动。
阴暗又执迷的占有欲在心中翻涌,她的笑容是因为别人,他不允许!
看着少年微微失神的表情,付懿到底心疼,轻叹一声:“今晚辛苦你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陈湮潇朝她笑了笑,便转身离开。
这在付懿看来,就是在强颜欢笑。她拖着下巴,瞥了眼床头柜上的碗,失笑。
看来杀伤力确实挺大,她手指点着下巴,深思着。
陈湮潇为她关上门的一瞬间,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
好似不是关上门,而是打开了一扇门,将门内的恶魔放了出来。
他快步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他握紧双拳抵住门,额头一下又一下地磕在门上。
好像疼痛能够掩盖住他内心极度的恐慌与愤怒,掩盖住那因为别的男人的笑容。
紧握的手心用力到手心传来刺破皮肤的疼痛,痛意让他浑身放松了下来。
他倏然笑了出来,疼也是姐姐给的,他要好好受着。
就像过去,那个女人一次又一次地折磨自己,他还是爱她。如果能让她多爱自己一点,他愿意承受加倍的疼痛。
可他最后还是被抛弃了。
这一次,他不会再让自己被抛弃。
无论多重的痛,他都能承受,只要是姐姐给的,他都喜欢。
在痛意散去过后,陈湮潇回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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