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严丝合缝地嵌入不大的宿舍里,宋宗言一言不发地坐在椅子上,手机响了好几声,夏云娇被突兀地挂断电话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正焦急地询问。他冷静了许久才拿过手机回复消息,言简意赅的几个字:没事,你早点睡。?
说了等于没说,夏云娇把手机扔到枕边,揭开脸上的面膜,露出一张满是精华的不快的脸。宋宗言很少会向人袒露心扉,与人相处的过程中,他更多的担当倾听者角色或给予适当的建议。宋宗言好像天生冷感,看似温柔体贴,实则永远与人保持恰到好处的分寸感,这才是真正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否则这么久过去夏云娇何苦迟迟不出手,把关系确定下来。?但夏云娇并不着急,她有信心时机一到宋宗言会选择她。她目前要做的就是等,等到上了大学,一切都会水到渠成。
——不过说起来,倘若闻邱是女生,夏云娇倒得有些危机感。可凡事未有如果,闻邱的性别注定他没有机会,而以宋宗言身边目前出现的人来看,夏云娇认为自己已经稳占优势。
另一边,气氛依旧焦灼。
钟表细微的转动声在夜里清晰可闻,时值凌晨一点一刻。闻邱进洗手间已经超过一小时,而里面至今未传出一点儿声响。宋宗言脸色不好的坐在椅子上,嘴唇上还留有方才闻邱执着咬伤的印记,轻轻一抿便刺痛。几年前发生过的事如今又复盘一回,只是人换了,这种罔顾他意愿的“强迫”令宋宗言有一瞬的理智出走。如果可以,他会立即离开寝室,不再与闻邱待在一处,但现在已经凌晨了,不可能顺利回家或者找别的空余宿舍供他睡一晚。
卫生间的水龙头没关紧,水滴滴答落在水池瓷壁上。隔壁宿舍好像还没睡觉,忽然开始放歌,墙壁隔音效果不好,在耳边模模糊糊回响。闻邱坐在洗脸台上,他有一阵子以为这是幻听,大脑轰鸣,全是灼烧的热度。丁晖以前说他缺一把火在后面烧着令他奋进,那现在有了,正烧在身体里,烧得他理智化成灰烬。
那么多向宋宗言坦白的时机和做法,偏偏他选择了最坏的那个。
卫生间的门终于从里面被拧开,细长的影子拖在地上。闻邱看了一眼面色不善的宋宗言,又低头把目光移到自己脚上,声音涩哑:“对不起.....我,喝多了......把你......”
他可以为自己刚才突如其来的强吻找借口,比如我喝多了,把你当作了其他人。尽管拙劣的可笑,但借口本就是用来遮盖显而易见的事实的,被揭穿总好过默认。
可喉咙一睹,剩余的话全吞了回去。
闻邱惨笑,算了吧。他要隐藏的秘密,是世界上最容易泄露的秘密。
——喜欢一个人,如何藏得住。
“你要是觉得恶心,我道歉,真的对不起。”闻邱吸了口气,走了过去。
宋宗言见他走过来明显身体一退,导致椅子的滑轮也跟着一退,轱辘一声响。闻邱顿了顿,离他一步远的地方蹲下去捡地上散落的玩具车零件,他一边低着头捡,一边笑了笑,“反正本来同性恋就恶心,不都这么说吗?”
从宋宗言的角度能看见闻邱的发旋,他皱眉要开口,却看见了闻邱胳膊上挂着的黑色孝布,闻邱穿的黑色外套,同色的孝布隐在其中很难发现。宋宗言目光对上那块孝布后,眸光闪了闪,要说的话忽然忘了。
闻邱没注意到他的眼神,他很累了,什么也不想再想。把零件捡完放到宋宗言的桌上,闻邱依然没去看他,眼睑低垂,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毫无意义也无法挽回任何事的一句话。
他很少道歉,宋宗言认识他以来几乎没见过他一次次的说这三个字。
闻邱知道他大约不会再理会自己,因此也没等他回应,自己躺到了床,背对着宋宗言,不再说话。
一夜无眠。
第二天闻邱去上课,储文馨兴奋道:“你终于来了啊。”
闻邱看到自己桌上整整齐齐的试卷和作业本:“你帮我收拾的?”
“是我。”闻邱同桌接话,这人很沉闷,同学快三年,闻邱也没跟他说上几句话,这次难得对方主动开口,“不过大部分试卷都考过了,也讲解完了,收起来也没什么用。”
“哦,谢谢。”闻邱坐下来,语气如常,“挺有用的,我有空的时候自己做着玩儿。”
“那我盯着你,看你会不会做。”储文馨在身后笑道。
闻邱无奈:“女侠你干嘛总拆穿想要认真学习的我。”
他面上精神不济,可说话时嘻嘻闹闹,到晚自习时有几个关系还不错的已经不再小心翼翼:“闻邱,你请假这么久干嘛去了?”
“玩去了啊。”闻邱说。
“真的啊,还以为你家里有事,原来真潇洒去了。”
“是啊。”
他们这一圈吵吵闹闹,班里好些人望过去。前面有人回头跟宋宗言说:“班长,都打铃了,丁老师还没来,你管一下纪律吧。”
宋宗言点头,敲了敲桌子:“别说话了,安静自习。”
他的尾音正好断在闻邱的笑声上,一齐静下来,却谁也没看谁。
闻邱收起笑容开始写作业。他把孝布戴在了里面的衣服上,外套一罩谁也看不见,谁也不说,面上永远是那副轻松惬意的笑。
那沉默无眠的一夜过后,宋宗言没再回宿舍,周三晚上才有人注意到,他叫住往校门口走的宋宗言,纳闷道:“班长,操场跟宿舍都不是那个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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