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刚走了两步的郑纬突然顿住了脚步,停滞下来,刚回转头来,就瞧着满琴向他扑来,扑到怀里扑了个满怀。
郑纬怔愣住了,也着实惊到,他是知道满琴的倔强的,眼前的一幕,他都不由得不怀疑,是不是他在做梦,或是幻觉,又听到头埋在他胸前的满琴嘤嘤道:“阿奴,我都愿意留下来,再不走了,你还要赶我走吗?”
要让赶她走吗?
郑纬心头一荡,晃神过来,低头望向怀里的人儿,手早已不自觉地地搂紧了满琴,许久,扶起满琴的脑袋,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脸庞上微微有些红晕,一双明眸,泛着水光,湿漉漉的,含羞带怯,含情带意,郑纬唤了声阿琴,神情中出现了些许迷离,头不由自主地低了低,亲了亲满琴的额头,眼睛……
许多事,就这么地自然而然就发生了。
年少人,都有年少人的那一份冲动。
屋子里灯火依旧,照得一室通亮,及至燃尽最后一滳灯油。
夜,就这么过去了。
——*——*——
“快提起,浮飘都动了。”
郑绥一听,吓了一跳,却是忙地伸手拉了一下放在栏杆上的鱼杆,只是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连钩子上的鱼饵都全没了,遂把杆往栏杆上一放,转过头来,却看见桓裕走进了水榭里。
“你怎么过来了?昨日就耽误了你一天,今日还不用回衙门。”昨日桓裕送她回来的时候,沈志还好一番叮嘱,让他今儿务必回去,她还为,他必是一早就离开了。
不料,却听桓裕嘻嘻一笑,“我如今不过是个闲人,去不去衙门都无所谓,而且昨日经过你那么一提醒,我发现我那宅子的确简陋了,你家住着实在是舒服,索性就在你家蹭饭混日子罢了,想来你阿兄也不好意思赶我走。”
“家中如今蹭饭的人可多着,多你一个不多。”郑绥说完,又吩咐旁边的小戎,给鱼钩添上鱼饵。
桓裕倚靠在栏杆上,侧头望着旁边的郑绥,轻声问道:“怎么,还在生气?”
“没有。”
“若没有,怎么一大早的,你跑到这儿来了?”桓裕听郑纬说起,早上请她去主院用早食,这丫头不但没去,反而跑到清漪池这边来钓鱼了。
“突然想钓鱼,就过来了。”郑绥淡淡道。
桓裕轻笑一声,“你总不能一直这么生着闷气吧,不理你阿兄。”
“再说吧。”郑绥懒洋洋地道,接过小戎递过来的鱼杆,重新放到池子里。
桓裕俯身栏杆上,俯身望着湖面,湖水清澈,还能看到鱼儿在水中游走,太阳才刚刚升起来没多久。照得水面波光粼粼,好一会儿才语重深长地道:“熙熙,这么生闷气可解决不了问题。要不,你还是把狮子山的事,和你阿兄直说,要不,你就把那件事,直接忘ji,当作是没发生过。和满琴姑娘好好相处,毕竟。你们以后长期在这座宅子里住着,时常相见。你总不能永远生着气不见她吧。”
郑绥听了,神情顿时一凝,“等她走了就好了。”
“可万一她要是不走了呢?”
“她不走就不走,反正她也成不了我五嫂。我理会她做什么。”郑绥气呼呼地道。
桓裕一见郑绥的神情。便哟了一声,“还说不理会,瞧瞧你这样,还只是说说就气上了。”
郑绥转头,瞪了桓裕一眼,圆鼓着眼睛没说话,只低头望着水池下面的鱼儿。
“浮飘又动了。”
听桓裕一提醒,郑绥忙地拉起鱼杆。这回杆上有只活蹦乱跳的小鱼,郑绥却并没有收起线。而是又重新放到水中,没一会儿,鱼便游走开了。
“你这也是钓鱼?”桓裕讶异地望着郑绥。
郑绥把鱼杆交给小戎,让小戎换上鱼饵,“我本来是钓着好玩的,又不是真的要把鱼钓上吃的,既然钓了上来,当然要放了它们。”
桓裕笑了笑,倒没想到,这丫头是自己给自己找乐子,他倒是白担心了,想来,昨日离家出走,不过是一时冲动,至于满琴的事,想来这丫头也是能处理好的,不过是让家人给惯坏了,心里不自在,赌着气罢了。
又待了一会儿,瞧着郑绥钓上来几次,又放了鱼,抬头瞧着时候不早了,桓裕遂道:“行了,我先回去了,下次别再像昨日那样,动不动就离家出走……”
“我没离家出去。”郑绥忙地反驳。
桓裕一笑,忙道:“好好,没离家出家,是去清峰观避暑。”
听了这话,郑绥倒是不由嗤地笑出声来,桓裕这是把她的话抢了。
桓裕从这儿离开,出了园子,因今日郑纬在家,想想,桓裕还是去了趟主院,和郑纬告辞。
只是不曾想,在门口的时候,竟然碰上从里面出来的满琴。
满琴侧身行了一礼,桓裕颔了下首,就朝里走,只是方才两步,却退了回来,“两个月前,某在京口狮子山见过女郎一面。”
满琴忽然目光一凝,满眼警惕地望着桓裕,只是脸上却浮上了淡淡的笑意,“将军定是认错人了,两个月前,我待在富春满家,哪会去京口。”
“是吗?那富春江上的草莽陈刀疤,女郎定也不认识咯?”桓裕又问道。
“当然不认识,我怎么会认识草莽之徒。”
这一次,端着一张笑脸,连神情都没有变一下,眼中的警惕都卸去了,突然间,桓裕倒觉得没什么意思,望着眼前的这张脸,美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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