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事情,原本就无从选择。
这是五兄郑纬决定前去南梁郡时,对郑绥说的。
然而,这个道理,却在往后数十年中,郑绥才逐渐明白。
归期未有期。
郑纬既已决定北去南梁郡,所有的争议,都平息了下来,而接下来的所有安排,都将被打乱,一qie事宜,须得从头计议。
从下定决定后,郑纬就很迅速地召集了所有的幕僚文士,商议数日,最后,又单独和温翁、傅主薄、侯一及四郎郑纭一起交待了今后的事务及布置安排,完毕后,把温翁、傅主薄、侯一遣了出去,独留下四郎郑纭。
屋子里有一瞬间的安静,郑纬喊了声阿兄,郑纭的眼皮跳了跳,抬头望向郑纬,带着几分小心谨慎,郑纬一向唤他四郎,从未叫过他阿兄。
突然只听郑纬嗤地一声笑,“你何必如此紧张。”说完,抬头见郑纭想开口否认,郑纬挥了挥手,“上回你也替我代管过几日部曲的事务,虽只有短短几日功夫,却是做得恰到好处,对于庶务,若真遇到难以决断的,可以多听听温翁和傅主薄的建yi,我是一点不担心。”
“五郎放心,我会尽其所能,带着部曲族人平安抵达建康。”
“这个我相信。”郑纬肯定道,望着身侧一脸信誓旦旦的郑纭,点了点头,目光如炬,“阿兄,你大约也该猜到我不放心的是什么?”
郑纭一听,脸一红,瞬间垂下了头。
上次强掳民女事。最后事情虽掩盖了下来,没有传开。但他多少有些心虚,“我以后不会再犯了。”
“我也希望那是第一次。亦是最后一次。”郑纬说着,语气渐趋严z起来,“我说这些,并不是想旧事重提,而是希望阿兄从今往后,能更注重自己的名声,阿兄要记住,你是郑家大房的郑四郎,代表着荥阳郑氏。一言一行,都有人关注,无论何时面对任何事情,在众人面前,都要坦坦荡荡,不失君子之风。”
当世重名声,无论是于仕途还是于婚姻,名声都极为重要。
又听郑纬道:“好女色并不是什么大的缺点,人总得有点爱好。家中乐伎婢女,姿容绝艳者不在少数,可任阿兄挑选,至于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我劝阿兄还是慎重为上,阿兄年已十八,别因在这事上犯糊涂。从而影响将来的婚事。”
“五郎,阿兄不会再犯糊涂了。”郑纭跪坐在榻席上。满脸羞愧,两手让宽袖给遮住。却是已紧握成拳。
郑纬瞧着郑纭脸色不好,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就此打住,他相信郑纭的能力,更相信郑纭的上进心,况且,他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至于另一件事,便是九娘姊妹三人,九娘和十一娘的婚事,你可自行做主,但十娘的婚事,若我真无法返回建康,你记得写信回荥阳由阿耶和大兄做主。”说着,郑纬盯着郑纭的目光严su起来。
四郎郑纭有些慌张地急道:“不会的,五郎此去一定没事,阿兄定会等候五郎平安归来。”
“好了,阿兄只管答应我就是了,至于我能否平安回建康,不是我们现在能说定的。”郑纬笑了笑,迟疑了一下,又道:“九娘容颜太盛,在你没有能力保护好九娘前,不要让九娘随便显露于人前。”
郑纭微微一怔,忙回道:“我一qie都听五郎的安排就是了。”
郑纬起了身,“那好,没其他事了,今晚阿兄先回屋吧,我明日早上起程,就不必来送了。”
郑纭跟着起身告退,郑纬亲送郑纭到门口,又郑重其事的道:“往后一qie就都交给你了。”说着,拍了下郑纭的肩膀。
顿时间,郑纭只觉得一颗心蹦得很高,似要从嗓子咽里窜出来一般,整个人都快为之虚脱,直到回到自己住所,往床榻上一躺,紧绷的神情,还未完全回过魂来。
且说这边厢,待郑纬目送着郑纭的背影完全消失了,才轻轻喃了一句:四兄,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才好。
尔后,又失笑地摇头,自强掳民女事件后,郑纭的处理手段太过狠辣,知晓郑纭是个能下狠心的,却没来由的,心头便有些不放心起来,而这次,他就是把一qie都托给郑纭,也是无奈之举,一方面,这一群人,需要个领头的,而另一方面,郑纭到底是他兄弟。
他更多是寄希望于温翁傅主薄和侯一,故而这次去南梁郡,这三人,他一个都没有带,除了让侯一精选了两百护卫,只另外带着两位幕僚。
郑纬转身回屋时,却见他先前所坐的位置上,十娘郑绥正坐在上面,遂笑道:“出来了。”说着大踏步走了过去,“方才的话,可都听清了?”在郑绥下首的位置跪坐下来。
“都听清了。”郑绥闷声道。
一见五兄郑纬坐下来,郑绥就起了身,行至郑纬身侧,挨着郑纬在同一张榻席上坐下。
郑纬见此,没有伸手推开郑绥,侧头望着郑绥道:“怎么又不开心,我这几天和你说的话,又都忘ji了?”
郑绥敛住眼睑,声音低沉,“没有,都记得着呢。”虽再不喜欢,五兄似交待遗言一般的嘱咐,但她还是强迫自己记住。
郑纬知道郑绥的心结,遂宽慰道:“熙熙,别担心,阿兄只是去石赵那边为质,他们又没说要取我性命,再说,我之所以说不能回建康,也不一定就是没了性命,只是担心以后我要是长留在石赵了,不能离开。”这一回,应该不会像上次那般容易能离开。
“那我就也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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