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九尽春深。???.?r?a?n??e?n?`o?r?g?
春暮过后,时令进入立夏,天气渐将炎热。
看,人间四月。
芳菲已尽,庭中绿树成荫,果子挂满枝头。
春华,夏长。
郑绥的产期大约是五月下旬,端阳节之后,没多久,宋疾医和几位医婆都说,胎儿已经入盆,一应生产的人与物,早已备下,只是一等再等,眨眼十几日过去了,除去下腹坠胀,腰酸腿痛外,没有要生产的迹象。
宋疾医是每日早中晚三次请脉,医婆和稳婆住在正仪院西厢随时候命。
进入六月以后,天气已经酷热难当,郑绥又是个惧热了,况且屋子里不能用冰,这么一来,每日换上几身衣裳,都不能有片刻干爽。
“这孩子也是个能折腾娘亲的,到了该出来的时候,总躲着不肯出来。”桓裕瞧着郑绥最后这几个月,怀像实在太辛苦,人没胖,倒瘦了一圈,唯有一个肚子凸出来很大,故而,每日都对着郑绥的肚子唠叨一番。
郑绥听了,自是不乐意,“老人常说,有福六月生,或许他是在挑一个好日子降生。”
这是小时候她听过的一句话,已不记得是谁说的。
“我们俩的孩子,哪个月出生,都是有福气……”一见郑绥瞪过来的横波目,桓裕忙堆笑改口,“好,听你的,有福六月生。”
今日已经六月初四,他心中也着实很急。
“我前日瞧了黄历,六月六就是个好日子。”郑绥抓住桓裕的手,朝他扬了扬下巴。
桓裕只轻笑一声,紧紧扶着郑绥,生怕有丁点闪失。
要不是宋疾医一再强调,每日多出来走走,散散步,有利于生产,他恨不得郑绥一日十二时辰,都静卧在床榻上才好。
此刻,新月朦胧,繁星点点,夜风吹来,驱走了一股炎炎暑气,相比于屋子里的闷热,凉爽舒适许多。
桓裕也愿意,陪她多走走。
忽然听郑绥问道:“让你想名字,你想了没有?”
“想了几个,要是小郎,单名可取‘广’、‘度’,若是女娘,可叫‘令姍’、‘令姜’”
“令姜,这个名字不错。”郑绥点了点头,‘令’有美好之意,‘姜’又与美同义,叫起来顺口,重叠双关,寓意美好。
“那是,姜与美同义,我特意查了古书的。”
郑绥望向桓裕的目光,不是很相信,她太清楚,桓裕多不喜欢碰书。
桓裕一眼瞧过去,明白她是不相信,正待辩解时,突然见郑绥两眼微眯,眉头紧皱,脸色发白,小米牙紧咬着唇,似在忍受着痛苦,喊了声,“熙熙。”
“下面不舒服,我好像是要生了。”
听了这话,桓裕神情大变,“我们先进屋。”忙不迭地两手抱起郑绥,又对跟在身后的婢仆喊:“赶紧去把稳婆和医婆叫过来,把宋疾医也请进来。”说完,一阵风似的,抱着郑绥进屋去。
好在都有了准备,众人只片刻怔愣,很快回过神来,各自去忙活。
辛夷安排好人,紧急跟着回屋子,天气热起来后,屋子里的帷幔,大多已收了起来,留下挂起来都是一些浅色的幔子,因此,过了厅堂,进了套间,一眼看到郑绥已躺在里间的雕花沉香木床上,桓裕守在床榻,一脸急色,手慌脚乱。
“你先出去。”
“我就在这守着。”
“不要……”郑绥眉头细汗渗渗,腹部收缩,时不时传来一波巨痛,想起从前大嫂子和四嫂子生孩子时的尖叫声。
原来,真的很痛很痛。
这会子,郑绥痛得眼泪都流出来。
桓裕瞧着她已咬破嘴唇,都咬出血丝来,忙地把自己手伸上去,“熙熙,你受不住别咬自己,可以咬我手。”
“你出去。”郑绥顾不上桓裕的突然发疯,只来及说上这一句话,下腹又一阵急速的收缩,银牙轻咬,眉头眼睛皱成了一条线。
稳婆和产婆匆匆赶了进来,“将军赶紧先出去,这不是您待的地。”
桓裕没有了动,“不用管我,你们先看看她。”一颗心随着郑绥的眉眼,紧紧攥成一团。
“功夫还早着,夫人这是第一胎,没这么快的,”刘媪赶过来时,忙地劝道,又瞧着桓裕神情僵硬,两手紧握成团,极为紧张,只好又道:“将军先出去等,有任何消息,老奴时时派辛夷给你传话。”
桓裕摇了下头,目光紧紧盯着床榻,“我在这儿守着。”
“听老奴一句话,将军守在这儿,反而耽误事,您瞧瞧,稳婆和医婆,都不敢干活。”
果然,刘媪的话音刚落,候在床榻边,取出银针包的医婆,手都打了哆嗦。
桓裕目光一凛,盯向那位医婆时,那位医婆顿觉芒刺在背,手里的银针包,直接散落在地上。
郑家出来的医婆,怎么这么胆小?
桓裕极为生气不满,但到底在刘媪的三催四请中,出了内室。
后面,刘媪让几个健壮的仆妇,守着门口。
只是这一出来,桓裕在屋子外面守着,在院子里来回踱着步子,不知转了多少圈,耳畔时不时传来痛苦的叫喊声,甚至一度又停歇安静了下来,交替进行,及至东方发白,孩子也不曾下地。
桓裕心里愈加着急,偏偏,无论是刘媪,还是宋疾医,他每问上一遍,两人都说不急。
他明明记得,那时,李雪生阿不时,先一晚发作,第二日天未亮,就有人来报信,很容易就生下来了,于是忙地叫人去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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