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鸟鸣南枝,新的一日,又将开始。.qiuye
青纱斗帐内,郑绥是热醒过来的,惺忪中意识渐渐回笼,想起昨日晚上桓裕已经回来了。
她现在躺在他怀里。
一念至此,心头安然,连着身侧热烘烘的气息,都带着暖融融的味道,令人格外舒服。
且说昨日晚上,桓裕睡下后,郑绥替他拭干头发,觉得腹中饥饿,这些日子以来,因心中有事,一直没什么味口,好不容易才有了饥饿之感,原要下榻吃点清淡的粥食,只为桓裕紧搂着她的胳膊,她稍有动静,桓裕就睡得不安稳。
后来,郑绥就没有下床,直接歇下了。
此时,斗帐内仍旧一片漆黑,但郑绥直觉已是清晨,打算起床,顾虑到身旁的桓裕,也没有叫唤婢仆进来,动作很是轻缓,然而刚拿开桓裕放在她腰间的手,就听到桓裕的声音从身前传来,“你醒了。”
因刚清醒过来的缘故,声音还带着几分嘶哑。
郑绥轻嗯了声,“我先起来,你再睡会儿。”瞧向桓裕,什么都看不清楚,遂坐直身,伸手掀起青纱帐帘,一道光线映入眼帘,眼睛稍稍有些不适应,微微眯了下。
果然,天光已然大亮。
她睡在里侧,从桓裕身前翻过时,却让桓裕一把给抱住,使得她掀起帐帘的手,忙地收回,扶在桓裕肩头,撑住身子,喊了声,“阿平。”
声音软绵,带着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轻颤。
帘内一帐漆黑,唯有眼眸发亮。
两人目光相对,挨得又极近,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声,甚至越来越清晰,最后只余下急促的声响,这之间,不知是谁先主动,脸儿相蹭,嘴儿相亲,慢慢地融成了一团,紧密相贴不可分离,一声辗转,由轻柔到激烈……
水到而渠成,鱼水共尽欢。
待到郑绥再醒来时,已是午后。
“郎君呢?”郑绥问向床榻前的辛夷,她先时累极昏睡前,迷迷糊糊记得,桓裕帮她擦拭完身子后,喂她喝了些甜甜的香浆,又搂着她躺下了。
辛夷一边挂帘帐,一边解释道:“郎君先去了外院,方才家里十八郎君过来了。”
“十八叔单独来了?”郑绥很诧异。
“是单独来的,听外院的小僮说,十八郎君来的时候,气吁吁的,脸色不是很很好。.qiuye”
“可知是为了什么事?”
“这倒不清楚,要不,稍后婢子让人去请了温翁过来?”辛夷扶起郑绥,想起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听小僮说,十八郎君在见郎君之前,已先见过了温翁他老人家,想来,他老人家会知晓一二。”
“不必了。”郑绥摆了摆手,浑身酸软得厉害,下床榻时两腿都有些打颤,心里免不了又把桓裕给臭骂了一通,清晨里的那场狂雨骤风,初时还能承受一二,到后面,他越发兴起,两眼绿油油的,发狠似的折腾了好几回,她怎么求饶都没用,最后直到她实在受不住半昏过去,才放过她。
这会子,喉咙还是哑的。
眼下,正值国丧期间,她连刘媪都不敢见,哪敢见温翁。
她这副模样,明眼人肯定会瞧出端倪来的。
辛夷素知郑绥的脾性,又见郑绥满脸晕红,眼波潋滟,犹似雨后荷花,袅袅风情绽现,也不叫旁人进屋,只和终南俩人,服侍着郑绥梳洗穿戴。
“可有什么吃的?”郑绥忽然感觉到饿。
“早食留有汤饼和酪粥,晌午时,王嫂煮有蒸饼和菰米饭,又做了蜜姜、菘菜、膏煎紫菜、胡芹瓠羹等几道菜。”
“酪粥?”
“昨晚郎君过来,带来一盆乳酪,王嫂做早食时,用它调了香浆,添了杏酪,用粟米做成的杏酪粥。”
郑绥点了点头,这边牛乳少见,更别提发酵的乳酪,她纵然想吃,阿王也没法给她做,“给我来一份酪粥,其余的就不用了。”
虽说在南地待了几年,但她仍旧吃不惯菰米莼羹。
“唯。”辛夷应了一声,吩咐下去。
这些吃食都在灶上温热,随时可以端上来。
此刻,哪怕没有旁人在场,郑绥又身体酸痛,却依旧让仆从把食案摆在中堂,而不是内室,由辛夷和终南扶着,出了内室,在中堂用餐。
一时无话。
饭歇盏停后,郑绥坐在廊下的美人榻上,心不在焉地翻着今日早上齐五送进来的邸报,磨蹭着再等等,再去拜见十八从叔,不曾想,到了未时末刻,就瞧见桓裕进院子里来了,并且,只独自他一人,没有旁人。
“别看了,十八从叔已经回城了。”桓裕走近前来,紧挨着郑绥坐在美人榻上,他刚才一进来,就见到她在顾盼。
“这么快,”郑绥犹不信,一如不相信十八从叔能忽然来清峰观,满眼狐疑地望着桓裕,“阿叔这么来去匆匆,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能有什么大事,不过是读书人的臭毛病,我算是头一回见,有人嫌官大,气冲冲地跑到我这儿来,要把官位推掉,既这么着,不如辞官归隐做个田舍翁,何必要出仕为官。”
一听这话,郑绥不由美眸圆瞪,“你是不是把阿叔给气走了?”
又忙抓住桓裕前胸的衣襟,分辨道:“阿平,阿叔和旁人不一样,在临汝时,听五兄提过,阿叔辞了桂阳王的皇子傅后,便不愿出仕,是和五兄他打赌输了,才答应五兄到国子监任博士,在建康待上十年。”
桓裕心中颇有些不以为然,但不愿见到郑绥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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