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郑绥再次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床榻上。
守在屋子里的采茯见郑绥醒过来了,忙地走了过来,“小娘子醒来了,这是徐州的府衙后院。”
郑绥瞧见采茯,着实愣了一下,所有的思绪,渐将回到脑海中,她怎么会睡过去,最后的记忆是后颈一阵巨痛,接着眼前一黑,后面的就没有印象了,坐起身来,伸手摸了摸脖子后面,现在都还有点痛。
“采茯,你怎么这么长时候,不给我写信?”
“婢子有给小娘子写信呀。”采茯脸上一副很是惊讶的表情,“婢子按约定,都是每十日给小娘子一封信,不过,婢子奇怪的是,一直都没有收到小娘子的信。”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没有收到我的信。”
“去年八月以后,就没有收到小娘子的信笺了。”
“不可能,”郑绥忙道。
她明明到十月份,还在给采茯写信,而且这两月,虽一直没收到采茯的信,却仍旧月初的时候写了一封信,郑绥狐疑不已,等等,她也是去年八月份起,就没再收到采茯的信了。
这么说来,是有人在中间把信给截了。
郑绥几乎是头一个就想到了五兄郑纬。
只是细想一下,又觉得不可能。
不过,这会子,她却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多想这些,又问向采茯,“辛夷和晨风俩人呢,她们在哪?”
“她们在我屋子里歇息,这赶了五天的路,骑在马上,俩人的大腿内侧,全部磨破了皮,红肿得厉害,婢子拿了药过去,让她们都擦了药。”采茯在郑绥身后。加了一个隐囊,又拉了拉被子,这屋子里虽放着几盆火,很是暖和。但到底不比炕屋。
尔后,才道:“方才小娘子昏睡的时候,婢子也替小娘子的伤处,抹上了药,疾医叮嘱过。伤口处不能碰水,少走路,在床上躺着休息几天就会没事。”
郑绥是一向不喜欢骑马,这都有多少年没骑马了。
所以这回,才这么遭罪,她给郑绥上药时,看得肿得老高的大腿内侧,都觉得很痛,也不知道,郑绥这一路是怎么忍下来的。硬是没有停下来或是改乘马车。
郑绥听了采茯的话,点了点头,难怪她刚才醒过来时,觉得大腿内侧传来一阵阵清凉感,极其舒爽,而不是平时醒过来时,火辣辣地烧痛,痛得她眼泪都快流下来的。
“阿平呢,阿平在不在府里?”
“将军在府里,小娘子想见桓将军。婢子这就去请桓将军过来。”采茯忙地起了身。
郑绥嗯了一声,她是要见桓裕,一方面,是她心中想见桓裕。更重要的一方面是,她要去新郑,一刻都不想在这儿待着了,又吩咐道:“先把我衣服取来,我要下床。”
“小娘子,您先暂时在床上歇着。别下榻,等大腿内侧的红肿消了,您再下床也不迟。”采茯试着劝住郑绥。
郑绥摇了摇头,自己掀了盖身上的云丝锦被。
采茯见此,只得取了郑绥的衣裳过来,服侍郑绥穿上。
郑绥原是想着去找桓裕,只因走了几步,大腿内侧红肿处摩擦,传来钻心似的疼痛,她才没有坚持,而让采茯去请了桓裕过来。
待采茯出去后,郑绥才有空闲,醒过后,打量着这间屋子。
只是一瞧布置,就知道是采茯的手笔,屏风博物架榻席,屏风是一幅万里江山的刺绣,博物架上,左右上角的位置,必定是要摆上两盆小盆栽,榻席的位置,左边三个,右边也一定是三个。
唯独斗帐是皂色的。
郑绥记忆中,采茯好青螺纱帐,或是纻麻。
这屋子十分宽敞,用绯色帷幔隔成好几部分,直到桓裕过来时,郑绥才知晓,原来这是正房,也即是桓裕所住的地方。
且说桓裕听了采茯的回禀,过来时,瞧着郑绥跪坐在外间的榻席上,两手放在身前,后背笔挺,因个头高桃,脖子修长,虽是跪坐着,却显出几分袅袅婷婷的味道,然而一想起采茯说的伤处,不由蹙了下眉头,“既然受了伤,怎么不好好在床榻上躺着,起来做什么?”
“我没事。”郑绥抬头,瞧着桓裕进来了,赶紧起了身,目光落在桓裕身上,没有移开,依然长身玉立,星眸剑眉,大抵从外面进来,挟带着一股寒气,眉角又锋利几分,不笑的样子,平添了份威严,郑绥素知桓裕一向是气势夺人,但这还是第一次,她发现桓裕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威严之势。
偏又觉得陌生了许多。
桓裕身上披着一件灰鼠斗篷,里面穿着玄色圆领棉袍,进来后,把斗篷脱下,递给后面跟进来的采茯,动作很是默契,仿佛做过做千百遍一般。
不知怎么,郑绥心中突然间有些嫉妒采茯。
只片刻,郑绥忙地撇开眼,她这是在做什么,都什么时候了,哪还有功夫去胡思乱想这些无用的。
“身上还有没有其他地方不舒服?要不唤过疾医过来,给你瞧瞧脉。”桓裕在郑绥对面坐下后,打量郑绥问道。
“不用,我身体很好……”好字还没落音,郑绥就打了个急促而响亮的喷嚏。
瞧着郑绥鼻头微红,桓裕不待郑绥再辩驳,就急忙吩咐采茯,“去,快去请个疾医来。”
“我真无事,只是吹了几日冷风,有些咳嗽。”
“还是让疾医过来瞧瞧,既然有咳嗽,可别是染了伤寒,外面天气这么冷,吹了六七天冷风,你这身体哪能抗得住。”
“我身体一向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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