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没有谈拢,老郎主却是一夜未眠。
这件事,最后变成了一场角力,一方是袁郑,一方是郑郗周沈,杨柳楼的经营者,富春满家,反倒是靠边站,无法参与进来,而郑家却分了开来,老郎主还想着以辈份压制着郑纬,最后却发现,郑纬根本不予理会,还推得干干净净,直接让他去找袁家。
他若是能找得上袁家,还用得着,窝在京口这地方。
一想到这,老郎主只觉得无比憋气。
心里越发觉得郑纬无礼,只是他却是鞭长不及。
几家第一次见面,袁家就狮子大张嘴,直说要铲平杨柳楼,老郎主才想起,那日郑纬和他说的,不过是他们的最终底线罢了。
来回几次商讨,最后到底是权势不如人,他们输了,杨柳楼虽然没有被铲平,里面的人却是全换了,至于换去了哪里,只有袁大郎知晓,楼里的人全是贱籍,可不受大楚的律法保护。
回去后,他有宅子里的十八个子孙,全部叫到书房外,狠狠地斥责了一顿,斥责他们没出息,以至于他老了,还得受人家的欺压。
之后,哪怕郑纬特意来给他赔罪,他别说见,就连门都没有让郑纬进去。
因是气头上之事,他也想不到,一个月之后,他又想着两家能合好。
且说郑纬他们。
因为这件事得以如愿了结,又没有达到闹开的地步,明面上便也及时收了手,至于私底下的动作,那又另当别论,不过,富春满家的钱财,也彻底赚到头了,再后面,虽有郑郗周沈四家的支撑。却是每况愈下。
袁三娘子的伤势虽然很重,但因袁母挂念yòu_nǚ,连连派人过来催促,都闹着人要过来了。所以袁大郎待事情一了,就要带着袁三娘子回建康,而郑绥身上的伤,除了扭到了脚,其余皆是皮外伤。休养几日,便好得差不多了,于是郑纬便带着郑绥一起上路,和袁大郎他们一道回建康。
“阿平,你不回建康?”郑绥坐在杌子上,望着跪坐在旁边方榻上的桓裕。
桓裕摇头,“我还得回扬州呢,弄不好,过些日子,还得回徐州。”他人虽不在战场。在徐州前线,心可是时刻都在那里,若是前方战事告捷也就算了,若是战败,他更是恨不得立即赶过去才是。
想到这,他不由又在几面上的那张山河地理图上,划了几个圈。
他之所以对南梁郡一直攻打不休,就是听说族叔桓熹已逃去了南梁郡,杀兄之仇,他不可不报。但是他几番攻下南梁郡,却一直不曾搜寻到桓熹的消息,至今,不见桓熹的任何音讯。若真死了,也就不需要他出手了,只是哪怕是死了,他也要见到尸体才行。
要不然,年年清明,他也无法去二兄的坟前祭扫。
郑绥凑过去看了一眼。“又是这张图。”五年前,她就常常看到桓裕的案几上会有这张山河地理图。
“可别小看了这张图,这可是个好东西,天下都囊括在其中,打仗尤其需要它。”
“它要是能送我回荥阳,或是回平城,让我见到阿耶,或是外祖母,那才算是好东西呢。”
只是一听这话,桓裕却是嗤地一声笑了出来,抬头望向身旁的郑绥,倒是很好奇,郑绥脑袋中怎么会生这样的想法,不过也只好奇片刻,却又明白几分郑绥有这想法的缘由,遂道:“那位满家女郎,是不是和你五兄极相熟?”
郑绥一听这话,顿时低垂着脑袋,摆弄着系在腰间长命锁的穗子,没有有说话。
一见郑绥这样,桓裕就知道自己猜中了,遂又劝道:“既是这样,你更应该告诉你五兄,让你五兄提防一二才好。”
郑绥听了,张了张嘴,半晌才道:“我不想五兄为难。”说完,却是摇头,“怎么好好的,又提起她做什么?”
听着郑绥这话,又完全一副回避不谈的态度,只怕不是极相熟那么简单,那位满家女郎,他虽只透过孔洞,瞄了一眼,还是看得清楚,那位女郎很是漂亮,想到一种可能,要不然,郑绥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也不会想着回荥阳和平城,而不愿意跟着郑纬待在建康,郑绥对她五兄依赖程度,可不是一般大。
于是,便不再多说,瞧着郑绥垂丧着头,正想着说什么转移开郑绥的注意力,不料却见郑绥忽然抬起头来,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明眸流转,润泽灿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未言先露笑,从眼眸溢出,漫延至眉角,“你要是不跟着我们一起回建康,三娘子可就得伤心了,三娘子可是极喜欢你,你救了人家的性命,三娘子可都打算以身相许了。”
满是打趣的口气。
不料,桓裕却是嘻嘻一笑,“小丫头,那我也救了你一命,不是,”桓裕掰着手指头,“加上五年前的那次,一共两次,还有你五兄的那次护卫,说起来都有三次,俗话说,事不过三,熙熙你是不是更该以身相许才是。”
瞧着桓裕一本正经地计算着,郑绥先是脸一红,朝地面啐了一口,“不许胡说。”说完,又道:“这是大兄不在眼前,要是大兄在,我定告诉大兄,让你好好收拾一顿,看你还敢不敢说这话。”
“让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害怕。”桓裕故意作出害怕的模样。
郑绥一见,顿时气急,忙地俯身上前,伸后一把夺过桓裕案几上的那张山河地理图,“你要是再胡说,我就把这张图撕掉。”
“你爱撕就撕掉,反正你五兄画工不错,你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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