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魔人缓缓走上楼梯,他的靴子踩在地毯上,感受到一阵恶心的黏腻。没空去理这种感觉,他贴着墙根,一点点往上走。直到完全来到二楼。他依旧没能透过那黑暗看到后面的景象,二楼的一切事物好像并不存在于这个空间。
就像是那些黑暗将它们带到了另一个世界。
猎魔人谨慎地拿下腰间的手弩,他朝着黑暗之中射了一箭,却没听见任何声音——没有回馈,那支箭就像从未被射出一样。他没听见箭矢扎在墙壁或门板上的声音,又或者是扎进ròu_tǐ——他非常期望是后者,可他失望了。
杰洛特深深地叹了口气,他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皮甲。它身上红光流转,在黑暗中有生命一般的自我起伏,那些精美繁复的花纹随着杰洛特的呼吸而亮起熄灭。
不再迟疑,他走进黑暗。
只不过是刚刚进入那黑暗之中,他的脊背就开始发寒,汗毛根根竖起,猎魔人的脸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只不过短短几秒钟,他就感到自己的体力快速流失,几乎握不住剑。
猎魔人站在楼梯口,缓缓后退,身后却撞到了一堵坚实的墙壁,他扭头看去,原本是楼梯的地方现在已经被一堵装饰着精美红色墙纸的墙壁堵住了。与此同时,四周的环境开始一点点改变,就好像是在欢迎他一般。
原本砸碎地板的精美吊灯回到了天花板上,自己亮了起来,那些烛火温暖而摇曳,照亮了四周的环境。出现在猎魔人前方的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似乎永无止境。他没在两侧看见窗户,墙纸与那堵墙壁是一样的,深红色,浓的就像是血。每隔几步,就有一副画框挂在墙壁之上,里面却没有画。
杰洛特站在原地喘了口气,那种头晕一般的感觉缓缓过去了,体力再次回复。他握住剑,感受着那份沉甸甸的触感,贴着右边的墙,非常缓慢地开始往前走。
他踏出第一步时,鼻腔里的气味尚是腐臭,到了第二步就变成了淡淡的香味,他还听到楼下传来人们的交谈声与说笑声,甚至还有歌声随着琴声传来。
食物的香气与宴会上的味道传入他的鼻腔,还有酒的味道。
猎魔人不理不睬,继续前进,他右手握着剑,始终保持右脚先踏出一步的移动姿势,每次踏步的步幅都不大,能保证他随时可以发力。
“你...为何...要来这里?”
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嘶哑又难听,带着毫不掩饰的对生者的恨意,光是听她说话就让杰洛特有些难以忍受了——非要形容的话,就像是有人拿指甲抓绕黑板。
杰洛特转过头去,他身侧那幅离他最近的画像里,出现了一个女人,正是之前在前厅楼梯中间那副画上的女人。同样被扣掉了脸,其他细节依旧栩栩如生。被扣掉脸的女人扭曲了身体,她的肢体抽搐着,以一种堪称恐怖的姿态在这些空掉的画框中快速移动。
杰洛特以一种不带感情的口吻回答了:“是你把我关在这里的。”
“我...没有...”
女人移到了他对面的画框中,缓缓回答。
“那就很奇怪了,”猎魔人一边说话,一边绷紧了全身的肌肉,“如果不是你不让我离开,那会是谁?”
“是...祂!”
这句话仿佛打开了什么,女人尖叫起来,杰洛特听到刀刃切入ròu_tǐ的声音,与此同时,他前方的地板开始一寸寸崩坏,天花板上的吊灯熄灭了,再次砸了下来。从天花板的空洞之中掉下残缺的肢体和尸块,在鲜血淋漓之中组合成了一个女人——画像中的女人。
她穿着白色的素雅长裙,头上戴着一顶宽檐帽,手臂白暂,脖颈修长,体态也充满了成shú_nǚ人的韵味——除了那张脸。
她没有脸,本应该是脸的地方现在只有一个突兀的黑洞。
即使到了这一步,杰洛特依旧保持着冷静,他问道:“祂?”
“你至少要告诉我是谁,而不是这么模棱两可。”
女人浑身僵硬的站在原地,杰洛特看得出来,她在试图说些什么,但这次,她没能发出声音。
她爆炸了。
刚刚组合好的身体再度分离。现在,这地方看上去血腥又可怖,活像个屠宰场。
但楼下依旧传来宴会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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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莉娜·波尔多从噩梦中醒来,她再次梦见了她的家,曾经的家。波尔多庄园。
少女坐在床边,她轻轻地揉着自己的脸颊,窗外的月色照射进来,打在地板上。莉娜感到一阵寒意席上心头。她本以为自己已经逃脱了,但现在看来,恐怕没有。
刚刚的那个梦里,她再次回到了波尔多庄园。过去一年里,她不止一次梦见过,但从未像这次这样真实可信。就像是她真的回去了一样,在梦境里,庄园不再是那副破败不堪的样子,而是从前的样子。美丽又大气,每一个细节都和她记忆中一模一样...
她站在庄园的门口,冷风吹过她穿着睡衣的身体,冻得少女打了个寒颤。
明明离主楼非常远,她却听到了宴会厅里的笑声。听到父亲、母亲和她的兄弟姐妹们欢快的笑声,还有她最喜欢的曲目,《诗人与他的鲜花》。
唱这首曲子的人演绎出了不一样的风格,欢快又深情,莉娜几乎都要沉迷进去了。她再次闻到宴会厅里的气味,一个声音仿佛在她耳边低语:“你为何不回来看看?莉娜?这里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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