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蓉离开病房。
病房位于三层位置,窗外一丛正盛的树叶将午后阳光尽数遮挡,只余些零碎光点投落进白色地瓷砖上面。
宋枝安静吃饭,闻时礼也没有再说话,就一直静静看着她。
察觉到他的目光,宋枝抬眼,迟疑道:“你好像还不能吃东西,医生说还要观察半天。”
闻时礼失笑道:“......我又不是在看吃的。”
宋枝:“那你在看什么?”
他答得相当流畅自然:“看你啊。”
嗓音慵懒含笑。
可能男人的目光过于深邃,宋枝被盯得有些不自在,重新低下头嘀咕道:“我有什么好看的?”
闻时礼轻笑:“怕你哪天又说不要我这种话,我不得抓紧机会多看两眼?”
宋枝:“......”
这个话题注定不会轻松,她没有往下聊的打算。
闻时礼不给她含糊过去的机会,喊着她的名字开门见山直接问:“枝枝,那晚你说不要我的话,认真的?”
每一个字都在往下坠,似乎标点符号里都连带着侵进重意。
宋枝舀着一勺汤送到唇边,没张嘴,没往里喂。
就那么停怔住。
到底是病弱的将醒人,多少有些羸弱,这么几句话说完后闻时礼就有点小喘气,在异样的沉寂里,喘气的声音就被放大。
宋枝将勺子放进保温层里,站起来,来到病床边看着低喘连连的男人,有些担心:“要不要紧?”
闻时礼摇摇头,声音还是哑的:“你帮我把背靠摇起来。”
宋枝弯腰,看到位于床中央下方的悬垂摇把,伸手握住沿着顺时针方向缓缓摇动。
床的上半部分一点一点升起来。
到刚好男人坐靠的程度后,宋枝停下动作:“这样行吗?”
闻时礼淡淡嗯一声。
宋枝又问:“要不要喝点水?”
闻时礼说好。
病房里没有杯子,宋枝拿自己的保温杯出去,到水房接一杯热水后回到病房里。
拧开杯盖后递到闻时礼的手边。
闻时礼接过保温杯,送到唇边,仰头,慢条斯理地喝了几口。
宋枝默默看着。
由于他变瘦的原因,仰头时喉结显得愈发明显,上下滚动时缓慢勾人。
几个来回后。
她竟也觉得口渴起来。
等他喝完,宋枝顺势伸手过去想要接杯子,却没想到,在手伸过去的那一瞬间,就被闻时礼一下扣在掌心里。
惹得她神情和身体皆是一怔。
宋枝茫然。
闻时礼深黑的眸底却盛着澄明,目光满是富有深意的细究和审慎,浅笑着问:“怎么不回答哥哥呢?”
在宋枝的记忆中,他很少会用这样的目光看她。
会让人觉得有压迫感。
闻时礼分明就是故意的,他偏偏要这样看她,摆出一副逼供的姿态来,仿佛她胆敢说一句假话,他就能立马用这样的目光吞掉她。
宋枝佯装不懂:“......回答什么?”
很显然,闻时礼并不介意把问题重述,以免她装糊涂:“我问你,说不要我的话,是不是认真的?”
“......”
宋枝本来没打算在他刚醒就谈这些问题的,但眼下看来,气氛烘托到这,好像不说都不行。
该说的还是要说,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宋枝由他握着自己一只手腕,目光微垂与他对视,声音轻得如空气般:“那你在接石齐越的案子时,就没想过我会不要你吗?”
石齐越?
闻时礼完全不知道这是哪号人物,皱了眉:“这谁?”
还要装糊涂?
宋枝的表情和语气一同冷淡下来:“你作为一个律师,连自己委托人的名字都记不得,是不是未免有些荒唐?”
那晚孟佳妮遭遇的一切开始在脑里重演,扯得她每一根神经都在痛。
闻时礼握着她的手微微收紧,喉结滚动一下,又问:“你说清楚一些。”
宋枝心里一通烦躁。
她抽回手,看一眼他悬在那处握空的手,又抬头看他的脸:“你不要装糊涂行不行?既然你这么怕我生气,怕我和你分手,你就不应该接石齐越的案子,你就不知道明知道是我还......”
剩下的话宋枝没有说完,话至尾音已经哽咽得不成样子。
委屈心酸在瞬间涌来,眼睛在瞬间红了。
闻时礼抿抿有些苍白发干的唇,看着宋枝一副要哭的模样,急忙坐起来,又拉住她的手:“对不起,哥哥错了,不要哭好不好?”
宋枝哽咽问:“你错哪里了?”
“我真不知道哪里做错了。”
“那你为什么要道歉。”
闻时礼看她时目光清和,语气一如从前的温柔,耐心道:“因为你要哭了,所以是我做错了。”
“......”
听他这么说,宋枝简直分不清心里到底还是感动还是愤怒,像打翻的调味罐,五味陈杂。
在这时候,外面走廊里响起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来人似乎没有耐心敲门,直接一把将门推开。
带进一阵风。
“闻律!”
急忙忙的声音,听着是骆子阳。
当骆子阳的目光触及到宋枝时,瞬间哑口,又看见闻时礼拉着宋枝的那只手,面色愈发问难,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闻律......那个魏律师外甥的案子......”
闻时礼恍然明白过来,喉咙发紧:“他外甥叫什么?”
宋枝背对着骆子阳,骆子阳看不见现在的宋枝什么表情,有些小心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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