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盖地的大雨里,宋枝抱着昏迷不醒的男人失声痛哭,嚎啕淹没在雷雨声里。
她从没经历过这样的绝望。
害怕他再醒不过来。
闻时礼双目紧闭,平时色泽绯红的唇变得没有一丝血色。他就那么微微偏头靠在宋枝怀里,英挺的眉皱得厉害,看样子哪怕陷进昏迷也十分痛苦。
宋枝把他抱得更紧。
哪怕这样的紧,宋枝都感受不到他身上的温度。
导致她的哭得愈发汹涌。
救援队在一个半小时后赶到。
总共有两辆车,一辆车救护车拉着医护人员,一辆警车。
警察和医护人员同时下车,双方人员都穿着深蓝塑胶雨衣。
共计十余人左右。
下车后的众人皆愣住,因为眼前的画面实在像是悲剧电影拍摄现场。
漫天雷雨的阴暗树林里,白裙被鲜血染红的小姑娘脸上沾着黄灰色泥浆,她面无表情地跪坐在一滩泥积水里。怀里抱着个皮囊生得极好却在休克状态的英俊男人。
男人身下漫出大片大片的鲜血,被雨水冲刷成一滩又一滩刺目的痕迹,看上去生死尚未得知。
急救医生快步到两人面前蹲下。
医生拨开闻时礼的一边眼皮,用小型手电筒对着眼睛照:“瞳孔还在动,还有生命体征,快!”
“......”
宋枝整个人都是麻的。
久跪的腿很麻,淋雨很久的皮肤很麻,没办法思考的脑子也很麻。
就那么维持着姿势抱着闻时礼不动。
直到医生示意她:“小姑娘,你先松开他。”
宋枝意识归档。
她缓慢地垂下双手,松开已经抱许久的他,轻声问一句:“还活着对吗?”
在漫长等待的好几个瞬间,她都以为他死了。
雨实在太大。
医生压根没听见宋枝问的什么,而是直接站起来指挥急救人员,让他们拿移动担架把闻时礼送上救护车。
移动担架在这种泥泞的地上施展得很困难。
宋枝跪在原地,看着移动担架的四个轮子在泥泞雨地里碾出歪歪斜斜的压痕。
压痕的尽头,接着救护车的后车厢踏板。
闻时礼被推上去。
警察来到宋枝旁边,温和道:“你先起来吧小姑娘,坐警车下山吧?”
说完就伸手拉宋枝手臂。
宋枝被一把拉起来,差点一个没站稳就要重新跪下去。
跪得太久的双腿实在太麻,麻得没有任何只觉,麻得令她不停打着哆嗦冷噤。
宋枝:“我想坐救护车。”
警察没听清,扯着嗓子:“什么?”
哭得太凶的后遗症就是嗓子又哑又痛,宋枝说话变得很困难,她没再开口,而是用手指了指救护车,示意自己坐那个。
警察立马意会,然后扬声问医生那边:“救护车还坐得下不,她要坐。”
医生点点头表示可以。
宋枝没有第一时间过去,又在原地站了两分钟,等脚没那么麻顿后再抬脚往救护车走去。
她上到救护车后车厢里,坐在尾部左边角落里。
几名医护人员半弯腰围在担架旁。
主治医生在最中间,其余人全部在听指挥,医生说给氧,就有人给闻时礼戴上氧气罩,医生说要补液,就有人立马给闻时礼静脉输上液。
面对有序的急救过程。
宋枝一点都看不懂,她低着头,看自己身前殷红的白裙子。
好多好多血,全是他的。
给闻时礼输上液后。
医生说:“休克纠正完了,现在看看伤势吧。”
宋枝抬起头来。
闻时礼输液的那只手被一人小心扶着,其余人合力将他的身体一侧抬起来。
随着他的一侧身子越抬越高。
那些惨不忍睹的伤势渐渐暴露在宋枝视线里。
引得她瞳孔固定住。
男人背部的双层布料全部被撕碎,外套和衬衫都破破烂烂的。
可被撕碎的远不止布料。
还有他的皮肤。
三道醒目的野兽抓痕从男人左边肩胛骨位置,一直延伸到右下方腰椎,看上去就像是斜着贯穿整个背部一样。
抓得又重又狠,最先落爪的地方在肩胛骨,这也是伤得最重的地方。
甚至清晰可见血肉里的森森白骨。
就连早已习惯处理各种外伤的急救医生看到后,都没忍住皱眉啧了声:“什么玩意挠这么狠。”
有人接嘴:“来的路上听警察说是野生熊。”
宋枝目不转睛地看着男人后背惨重的伤势,后背冒出冷汗,心里又无比复杂。
怪不得那时候他不让她看伤势。
他说——
只要小宋枝没受伤,程度就不算严重。
宋枝鼻头一酸,有些不知所措地低下头,眼泪更加猝不及防地往下掉,砸在被雨淋得冰凉的手背上。
她难受内疚得不行,越哭越觉得头昏脑涨的。
又无声哭上一会后,宋枝觉得脑袋越来越重,胃里在翻江倒海,搅得她想吐,手脚开始发麻,指端失去所有知觉。
宋枝想向医生寻求帮助。
她抬头,想说点什么,可还没开口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自己像是一头栽到了地上。
丧失意识前模糊听到护士的低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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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枝醒来的时候在周一的清晨,距离温溪山遇野熊袭击事件已经过去两天。
刚睁眼时完全没办法适应光线。
宋枝用手半掩着双眼,想等眼睛慢慢适应点明亮环境后再睁眼。她听到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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