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正午得知徐家人去秦府那边闹事后,卫皇后就匆匆来御书房找皇帝帮忙,想要皇帝把人给抓起来,结果反而被皇帝拦下了。
皇帝告诉她:
“容容,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让小氿正名的机会。”
“小氿虽然找回来了,但是,她过去十四年的经历却是不能对人言的……”
当下,卫皇后立刻就明白了。
自秦氿去岁回京后,为了避免她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卫皇后一直刻意避免去谈秦氿在江余县的那段过去。
问题是,对秦氿来说,曾经发生过的事也许可以随着时光渐渐地遗忘,但是发生过的事就是发生过,抹也抹不掉,江余县就是一个随时会爆发的隐患。
就好比这次,突然冒出了一个“订了亲”的徐家,谁又知道以后会不会再有江余县的人冒出来,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坏了秦氿的名声。
想要绝后患,就必须从根里下手。
皇帝拉着卫皇后白皙的素手,笑着拍了拍道:“这次咱们给小氿正了名,以后江余县或者李家再有什么事,李家的女儿李尔雅是秦昕,再也不会有人联想到小氿身上。
这件事也算一了百了了。”
说得也是!卫皇后思忖着微微点头,觉得皇帝这事办得委实漂亮。
小氿这孩子太苦了,受了这么多苦,还能保持这份赤子之心,委实不易。
卫皇后只盼着经此一遭后,这孩子以后可以顺顺利利的。
这时,周新亲自过来给卫皇后上了茶。
卫皇后端起了茶盅,可还没凑到唇边,她又想到了什么,心念一动,脱口问道:“皇上,您不会早知道徐家会来京城闹事吧?”
“怎么会呢。”
皇帝赶紧否认,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道:是,就是因为他早知道,所以不能告诉她啊。
其实皇帝知道得也不算太早,是顾泽之启程去闽州前,特意托了皇帝,也是顾泽之提议借这次的事为秦氿正名。
皇帝觉得有理,也觉得秦氿与秦昕本就该各归各位,就应承了下来,让顾泽之放心走。
但这种事皇帝又怎么能告诉皇后呢,岂不是让她担心吗?
皇帝眼神温柔地看着卫皇后,笑意自唇角蔓延开去,心道:估计连小氿那丫头都不知道泽之托了自己这件事,泽之对小氿还真是上心。
自己这门亲事真是指对了!
皇帝觉得自己还颇有当月老的资质,嘴上笑吟吟地哄卫皇后道:“今天朕刚刚得了禀,知道五城兵马司拿下了李金柱,觉得是个好时机,干脆就顺势而为,把李家与徐家一起解决了。”
皇帝这么说,卫皇后也就信了,没有半点怀疑。
应该说,她也没想过皇帝会骗她。
卫皇后慢慢地喝了两口茶,在心里把事情梳理了一遍,挑眉又问:“皇上,那徐家呢,就真这么放他们走吗?”
李金柱与赵阿满这两口子犯了杀人罪,虽然还逃了一个,但是既然人到了京城,那就肯定能抓住的,卫皇后就暂且撇开没提。
在她看来,徐家也不是什么无辜之辈,当初定亲的事可以当做他们花钱给儿子娶媳妇,不算罪过,可这回他们不然怎么会被人随便一哄,就进京来害小氿,明显不怀好意。
皇帝勾出一个心知肚明的微笑,道:“本来倒是能定徐家人一个敲诈。”
只是顾璟太蠢,徐家要什么,顾璟就给什么。
卫皇后闻言,心里还有些不痛快,就像是被喂了口馊饭似的。
皇帝自是看得卫皇后不太痛快,又哄着她道:“容容,朕会下旨让地方官查查徐家。”
像徐家人的行事做派,肯定在当地犯过些大小不等的事,只不过,有时候民不告,官不究罢了。
卫皇后精神一振,亲自去给皇帝泡了杯茶。
夫妻俩言笑晏晏,就如同民间最普通的夫妻俩似的,气氛温馨和乐。
周新十分会看眼色,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御书房。
虽然皇帝这么说了,但是,没半个月,他就得了禀报,徐家三人在晋州被流匪杀了。
今年初,因徽州闹灾,有一些流民北上避难时途径晋州,而晋州又时有流匪出没,那些流匪吸纳了一部分流民,队伍日渐壮大,几伙流匪如今占山为王,在当地形成了一股不小的势力。
因着皇帝下了旨晋州知府查徐家的事,所以当地官府上了心,徐家一出事,晋州知府立刻就上了折子禀了此事。
说是徐家三口人在晋州大青山附近遭遇了流匪,一行人不仅被抢走了财物,而且所有人都被杀了,没留下一个活口。
当天,皇帝在早朝上下旨剿匪,立刻又引来一片此起彼伏的反对声:
“皇上,臣以为不妥。”
“闽州的匪乱尚未平定,国库空虚,财政不堪重负。”
“李大人说得是。
今年因为徽州水患,不仅少了税收,而且朝廷还要拨银赈灾……”
朝臣们一个个地站了出来,神情慷慨激昂,语气掷地有声。
此前,皇帝下旨平闽州的时候,并没有在朝堂上提前知会,不少朝臣其实心中多少有些膈应,现在拿闽州之事说嘴,其实也是觉得皇帝当初心太急,毕竟国库里就那么点银子。
皇帝当然知道国库没银子,自打他登基那一日起,大祁的国库就没丰盈过。
先帝年轻时虽称不上英明神武,也算兢兢业业,但晚年昏庸奢靡,彼时大祁战乱灾害不断,先帝却视若无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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