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亲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脸色铁青,额角更是一跳一跳的。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请皇上收回成命,大盛朝宗室百余年来绝无此先例!”
礼亲王连声反对道,神情间越来越激动。
皇帝再次道:“朕许了。”
“……”
说句实话,连刑部尚书三人都没想到皇帝会这么判。
相比礼亲王等人的或惊或怒,萧夫人显得冷静而从容,似乎对此全无一丝意外,屈膝对着皇帝福了福身,“谢过皇上。”
“荒唐!简直荒唐!”
礼亲王简直快要跳起来,吹胡子瞪眼。
宗室从来没有出过这么丢脸的事,皇帝就算是皇帝,也不能这么不顾宗室的颜面,任性妄为!皇帝莫不是为了自己代表宗室劝他不要立六皇子为太子,才故意打他的脸吧?
!
他都是为了宗室,为了大祁着想,何曾有过私心?
!
礼亲王脸色越来越青,一股气血全部往脑门冲去,气得浑身微微发抖。
“呀!”
秦氿突然低呼了一声,“忧心忡忡”地说道,“礼亲王的脸色不太对,是不是要卒中了啊?”
秦氿对着皇帝福了福,煞有其事地说道:“皇上,快请太医来,若是真的卒中可就不好了,卒中可大可小……”
礼亲王妃看着礼亲王脸色不对,也急了,“王爷,你还好吧?”
“快,快请太医。”
礼亲王妃急了,满头大汗,也乱了方寸,生怕礼亲王有个万一。
毕竟礼亲王年岁大了,已经六旬了,平日里身子本来就不算好。
胡说八道!礼亲王只觉得一口气梗在胸口。
“本王……”他的脸色更难看了,胸膛剧烈地起伏不已。
“王爷,您别说话,小心头痛病又犯了……”礼亲王妃担忧地连忙去给他轻抚胸口,生怕他有什么不测。
礼亲王妃是关己则乱,皇帝坐在上方的金銮宝座上其实看得分明,故意也做出一副着急的样子,吩咐周新道:“周新,还不赶紧把礼亲王带下去歇息。”
“快,宣太医!”
皇帝一声吩咐下,周新也是揣着明白当糊涂,连忙令两个小內侍抬来了轿椅,蜂拥着把礼亲王给抬出了金銮殿。
礼亲王妃担心礼亲王的身子,自然也跟了过去。
没半盏茶功夫,金銮殿上就空了不少。
秦氿的唇角弯了弯,觉得自己棒棒哒的!
看,一下子就清静了。
萧夫人不动声色地朝秦氿这边望了一眼,眼底荡漾起一抹笑意,觉得这未来儿媳委实是机灵。
她定了定神,从袖袋中掏出了一份折起的绢纸,双手呈上,“皇上,这是臣妇的义绝书!”
皇帝的目光从萧夫人移向了面色僵硬的端王,道:“皇叔,签字吧。”
端王:“!”
端王硬声道:“不行。”
无论是和离还是义绝,他都决不同意,他怎么可能会同意!
萧夫人平静地与端王四目对视,眼神坚毅,道:“王爷不是想要为世子求情吗?
行,那就签了这义绝书。”
言下之意是,只要端王签下这封义绝书,她就不告了。
萧夫人心里明白,这番僧不过是“一面之词”,若是想要就此定了世子和世子妃的罪,是不够的。
势必还得查,还得审!审到最后,多半就会让一个下人背上所有的罪名,世子妃再哭哭,说是完全不知情,也就这样了。
既然已经知道结果,萧夫人也烦了,懒得再天长日久的继续和端王纠缠不清。
早离早散。
端王:“……”
端王仿佛被掐住了喉咙一般,说不出话来。
如果他不同意义绝,那么王妃就不会罢休,就算现在证据不足,不会立刻定了世子的罪,但是,堂堂端王世子,背负着“杀母”的罪名,被一查再查,一审再审,对世子的名声总是有影响的,更是会影响到世子在军中的威望。
西荻这些年一直对西疆虎视眈眈,万一西荻趁机来袭,就得不偿失了!
端王的瞳孔闪闪烁烁地变化不已,衡量着利害。
与此同时,有两个小內侍搬来了一张红木大案,放在了端王与萧夫人跟前。
那份义绝书也被整整齐齐地平铺在大案上,以一方龙形镇纸压住一角,又备好了文房四宝。
端王终究是动了,缓缓地走向了那张大案,把案上的那封义绝书细细地看了一遍。
这个时候,其实在场的其他人都已经隐约猜到了他的决定。
果然——
端王拿起了一支狼毫笔,沾了沾墨,在义绝书上签下了他的名字——顾霄。
然后,他的拇指又在红色的印泥上按了一下,朝义绝书按下了手印。
他对自己说,这是缓兵之策。
暂且先压下这件事,以后再慢慢和王妃求情,他们夫妻几十年,王妃也就是一时在气头上,才会想着和他义绝,以后他服个软、低个头,王妃一定会心软的。
周新把端王签字又盖了手印的义绝书呈给了皇帝,皇帝只扫了一眼,就吩咐周新拿去宗人府备案,并把萧氏的名字从玉牒移除。
这也意味着萧夫人从堂堂的亲王妃变成了一个没有诰命的普通妇人,从此地位与之前天差地别。
刑部尚书等人也是唏嘘不已。
至此,端王与萧夫人义绝的事已成定局,消息当天就在京城中传开了,京城上上下下都知道了,一片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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