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灵揉了揉眼睛,感觉身体还有些飘忽,像是没有完全从梦中醒来似的,宝鸳已经派人端来了热水让柏灵敷面。
柏灵轻轻叹了口气,“宝鸳姐姐,这大早上的,不要进来就拿我撒气啊。”
宝鸳眼睛一瞪,手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撒什么气,我哪儿撒气了。”
“你以前喊我起床可不是这样喊的。”柏灵把毛巾丢回脸盆里,一面笑一面在一旁穿起了衣服,“林婕妤派人来找我,又不是我的错,再说我也还什么都不知道呢,你进来什么也不问,对着我就发一通脾气,万一我一下没想通这一层,咱们就生分了。”
“……”宝鸳轻轻嗤了一声,沉着嘴角上前,伸手帮忙给柏灵束腰带。
手下用的力道一时没有拿捏好,勒得柏灵倒抽一口凉气,她连忙又把腰带拆松了些。
“是储秀宫的谁来了?”柏灵问道。
“一个不认识的宫女,说是叫碧桃还是什么,拿着几盒脂粉过来说要送你。”宝鸳冷冷地道。
“你看,”柏灵回望了一眼,“人家就送了一盒脂粉来,我就被宝鸳姐姐折腾了一顿,明儿他们要是再送一箱黄金来,我不得被拖出去打一顿?”
宝鸳气得笑了,轻轻在柏灵的肩上打了一下,“不要嬉皮笑脸的,严肃点儿。”
柏灵笑了笑,看宝鸳忍着笑意板着脸的表情,知道她的火气大约是消了。
柏灵叹了一声,宝鸳就是这样了。一点就炸,一哄就好。
“娘娘是怎么说的呢?”柏灵问道,“我可以去见她吗?”
“娘娘说可以,做你想做的就行。”宝鸳这句话还没说完,已经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抓住了柏灵的双肩,“但我可把话说在前头,储秀宫你不准去,什么林婕妤,你理也不要理。”
“好好好,不去,不理。”
“你发誓!”
“发誓发誓。”
柏灵举手拿自己赌咒了几句,宝鸳哼了一声,不再追究了。
穿戴整齐之后,柏灵跟着宝鸳一道出了东偏殿。她原以为会看见一个不好招惹的婢子,未曾想宝鸳伸手一指——只见承乾宫的宫门口站着一个大概十三四岁的年轻姑娘,手里抱着锦盒,瑟瑟发抖地站在风里。
“是那个人吗?”柏灵有些诧异,“那个小姑娘?”
宝鸳扫了一眼柏灵,“喊人家小姑娘,人家可比你还大呢。可没用了,我才说了她两句就哭鼻子。”
柏灵跟着宝鸳走近了几步,果然看见那个小宫女的眼睛是红的,她身型单薄,面色略有些苍白憔悴,但依然透着少女的气息。
“是……柏司药吗?”
这个叫碧桃的小丫头怯生生地抬头,一双惊慌的眼睛望着柏灵。
“嗯。是我。”柏灵点头。
小宫女的眼里浮起些许惊喜,又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喜的是终于见到了柏灵的面,惊的是这个已经被传得满城风雨的司药竟是个十一岁的女童。
“柏司药救命!”
碧桃立刻跪了下来,两手却将锦盒高高举起,送到柏灵的面前。
柏灵看了一眼她手里的锦盒,“什么意思,我不懂。”
“请柏司药收了我们娘娘的薄礼,去储秀宫见一见我们娘娘吧!”碧桃的声音带着颤抖的哭腔,“您大人大量,您——”
“干什么啊又来这一套!”宝鸳眉毛竖了起来,毫不客气地打断了碧桃的哭诉,“有话就好好说!起来!再跪我就把你连人带东西轰出去!”
宝鸳一阵厉吼,把小宫女的哭声瞬间吓了回去,她连忙站起身,再次恭恭敬敬地把锦盒伸到柏灵的面前。
柏灵轻轻揉了揉耳朵,看着锦盒问道,“这里头装着什么?”
“回司药,是胭脂和香粉。”碧桃说道,“都是兰苑今年的新贡,娘娘说这东西她那儿是独一份,所以——”
听到“独一份”三个字,宝鸳又气上心头,刚要发作,柏灵在一旁声音清冷地开了口,“你家娘娘怎么了?”
碧桃连忙道,“娘娘这几日也睡不好,夜里常醒,怕不是也和贵妃一样抑……抑郁了,所以——”
“呸。”宝鸳抢白道,“她做那么多亏心事,夜里睡不好活该!”
碧桃的眼睛又红了一圈,她看看宝鸳,又看看柏灵,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柏灵笑着拉了拉宝鸳的衣袖,示意她不必再激动了,而后她又转头望向碧桃,“就这几日睡不着也不至于要死要活吧,你刚刚说救命是要救谁的命?”
碧桃双手一颤,又跪了下来,“求司药大人,救救……救救奴婢的命!”
柏灵轻轻“嗯?”了一声,“就是说如果我不去,林婕妤会难为你?”
碧桃用力点头。
“她会对你做什么?”
“奴婢……不知道。”碧桃已经完全哭了出来,“娘娘没有说,她只告诉我,要是没有请到柏司药,她就会……重重地赏我。”
周遭的人一时安静了下来。
林婕妤的手段,在这后宫里,也算是尽人皆知的狠辣了。
也不是从未有人看不下去,然而即便有人想要检举揭发,这个女人所行的恶却是每一桩都有理有据,只是于情不和。
再加上建熙帝更是明目张胆地偏袒偏爱,这几年来,几乎没有人真的损伤过她一根毫毛。
明面上,人们顺从她,避开她,假装这个人不存在;
暗地里,人们憎恶她,诅咒她,但又无可抑制地畏惧她。
宝鸳也忽然想起前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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