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是首都,一年内其实没几天好天气,秋天的时候还好点,能看到蓝天。
晚上八点,左修然在一家意大利餐厅陪德方过来的一行人吃饭。他似乎很热情,不住地敬酒,谈吐幽默而又风趣,逗得对方喜笑颜开。事实上,此刻,他早已归心似箭,同时,又恨得咬牙切齿。
恨的那人自然是腾跃的左董事长与他的太太,他们倒是很会享受,说趁着精力不错,搞什么环球游。于是,他从腾跃的总经理陡地直升到腾跃代理董事长,也不知有没严格按照公司法的章程办事,不过那老头向来是一言堂。他那个顶着陶艺艺术家头衔的老妈呢,更是狠。他可怜的老婆为了他背井离乡,从青台搬到北京城,又千辛万苦给他生了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公主,付出这么多,他疼都来不及。他老妈居然还把他老婆拉过去负责她的什么陶艺展、陶艺协会,毫不怜香惜玉!
敢情他俩就是给那老头老太打工的呀!还有他的小公主左聪聪,真的很勇敢。一个人在妈妈肚子里待了九个月,那里面漆黑一团,又泡在水中,她都不哭不闹。妈妈生她时,也不为难妈妈,非常乖地就落地了。看到他时,小嘴一抿,笑得真是可爱。他脑袋发热,竟然给小公主取了聪聪这个名,想想得有多少笔画呀!第一次小公主学写自己的名字,鼻子上都冒汗了,说手酸。他那个后悔呀,早知就取名叫一一了。
现在他的亲亲老婆肯定在家做好了晚餐,他的小公主上初中喽,他没去接她放学,她妈妈那个车技连鬼神都胆战心惊,会安全到家吧?小公主学习很认真的,吃完饭,就钻进书房。那么多科目,真令人气愤。中国年年唱教育要改革,改来改去越来越重。
作为家中唯一的男人,不替妻女分忧,在外面吃喝玩乐,真不是一般的羞耻。越想左修然越是坐立不安,好不容易等席散,打发副董们陪客人去夜店泡吧,他飞车回家。
一抬眼,轻柔的灯光映照着窗帘,多么温暖呀!敲了半天门,没人应,很郁闷地掏钥匙开门。客厅里没人,侧耳倾听,有声音从书房里传出来。
“左太太,你老公回来了。”他先声夺人。
“老公,你给聪聪班主任打个电话,帮聪聪请半天假。”陶涛任由他揽着腰,仰起头承受他的轻吻。
聪聪盯着电脑屏幕,爸妈这种亲昵举止,她早已见多不怪。小的时候,她去小朋友家玩,看到人家爸爸出门时只说了声“我走啦”,人家妈妈在厨房里“嗯”了声,也没出来。她非常奇怪地问小朋友:“你妈妈怎么不亲亲你爸爸,那样出门不安全的。”
后来她才知,这只是她爸妈的独家秘诀。
“宝贝身体不舒服?”左修然紧张起来,松开老婆就要来抱小公主。
“不是的,爸,我想去青少年活动中心看英语演讲比赛,可是明天是周二,都是主课。”左聪聪皱皱眉,推开爸爸的手。
“那个好像是高中的比赛。”左修然瞟了眼屏幕,已经看清了上面的参赛条件。
左聪聪脸一红:“可是我想去看,听说竞争很激烈。”
左修然细长的桃花眼眯起:“里面有你熟悉的学长吗?”
“爸,你到底打不打电话?”左聪聪急了。
“老公,这种比赛看了对提高聪聪的英语水平有帮助。”陶涛在一边帮腔。
“我家聪聪会说中文就可以了,干吗要提高英语水平?”他十二岁出国做小留学生,那是他心底最深的痛。所以他发誓,不管怎样都不让聪聪出国。
“不和你说了,难道孩子要求进步不好吗?”
他的太太真单纯呀,居然搞不清少女心思。左聪聪也有他左修然一半的基因,他怎不知小公主心中的曲曲折折呢?伤心呀,岁月无情,小公主干吗长这么快,哪家讨厌的小子竟敢拨动她的心弦?心疼得扯动五脏六腑,伤心的泪苦如黄连。
看着绷起小脸的小公主,左修然和蔼可亲地笑笑,“这当然好了,行,爸爸支持,爸爸这就给你打电话。”不仅如此,他明天还要亲自送她过去。
左聪聪像是憋了一口气,此时,才悄悄地吐出来。
班主任是位刚出校门的小姑娘,每次看到他脸都羞如熟透的番茄,电话联系时,也是紧张得张口结舌。他本来还想说几句笑话活跃气氛,现在,他只敢摆出一副严峻的样子,礼貌而又疏离。一开口,班主任没问别的,立刻就允诺了。
晚上夫妇俩上床。熄了灯,抱着老婆,他是长吁短叹、辗转反侧。
“公司里的事很棘手?”陶涛问道。
“涛涛,我是说如果……如果有那么一天聪聪给某个不要命的小子偷走了,我们怎么办?”他不能不防患于未然。
“平白无故地干吗偷?”陶涛不解。
“笨老婆,你不就被我偷来的吗?”他只得举例说明。
“哦!”陶涛打了个呵欠,“真是的,你看我爸妈不是活得好好的。”
好像是不错,可是心情还是忐忑!越想越伤心,“涛涛,真有那一天,你不能不要我呀!”
陶涛拍拍他:“睡吧,别说梦话了。”
第二天,他起个大早,巴巴地做好早饭。小公主本性善良而又体贴,那蛋明明煎焦了,她都能眉头不皱地吃下,还说“爸爸的厨艺又有进步了”。你听听,这么可爱的天使怎舍得给别人呢?
“爸爸,我就在这儿下车吧!”左聪聪指着路边的一棵大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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