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当苏爱军将白霖舅甥二人送回琉璃寺胡同时,白霖仍然是有些晕晕乎乎,如在梦中。他已经打听到了,苏爱军的父亲苏浣东,是铁道部计划发展司的司长,这可是再上一步,就可能成为铁道部部长的副部级或者说正厅级官员。尤其还是铁道部这样的大部,实权可想而知。虽然说,大家都说京城的官多,站在大街上随便丢个砖头就能够砸着一两个,但是副部级或者说正厅级的官员,又岂是随随便便可以碰到的。自己这个小小的科级职员,居然在他家吃了饭,还和苏司长聊了聊天,这要是让公司里的同事们知道,还不羡慕死自己?
不过白霖心中很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够在苏司长家里登堂入室,完全就是占了自己的这个小外甥的光,否则,苏浣东哪有那个闲功夫来搭理一个不入流的小科长,更不可能说还能在苏家吃饭!
可是自己的这个小外甥到底是有什么能力,居然能够引起苏司长这般的关注,就是为了他和苏爱军在火车上的那一番谈话吗?白霖有些糊涂。之前,虽然说方家二老和白萍都多多少少地说过一些方明远在海庄镇里的逸事,但是由于没有涉及到一些关键事,所以在白霖的脑海里,自己这个小外甥就是比同龄的孩子聪明机智,多,说起话来像个小大人,常常会冒出几句比较雷人的话来,除此之外,就没什么了。
方明远走在前面,回头霖若有所思地模样,知道他还沉浸于方才的震憾中。不过这倒也不难理解,毕竟在这个年代里,一个小科长见到了至少正厅级的官员,其压力可想而知了。反而不如方明远,虽然说心里同样震憾,但是上一世怎么也和京城的检察院副院长一起喝过酒抽过烟了,加上他现在毕竟还有着正太的外壳,那种压力感比起白霖来就小得多了。
站在小院的门口,方明远突然转过头来道:“舅舅,我听人说过,站在山顶和站在山脚下的两人,虽然地位不同,但在对方眼里,同样的渺小!”说罢,也不等白霖说话,就钻进了院门里。只留下了白霖站在了院门口若有所思。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方明远每天就是在东游西逛中渡过的,在这个年代里,还有着太多太多未被后世野蛮拆迁所毁坏掉的文化古迹,也有着后世繁华京城所淡漠了的文化气息。随着年三十的临近,街头巷尾的鞭炮声也越发地密集起来。
年三十的时候,天公做美,一早天空就开始飘着雪花,待到了中午,如同鹅毛般的大雪花就随着微风飘落了下来,很快院子里就开始出现了积雪。等到了晚上,古都京城就已经是一片洁白。院子里的积雪,已经足有棉鞋的鞋底那么厚。孩子们兴奋地冒雪在院子里打闹着,其中就有方明远的那个同龄的外甥女和他的几个表哥。
“瑞雪兆丰年,年农民们会有一个好收成!小远,你怎么不去玩啊?”说话的是徐姨夫,他是从岭南省到京城读大学,后来留在了京城。虽然在京城已经呆了十余年,但是说起京城话来,仍然带着很浓的南方味。一般人听他说话会很吃力。但是方明远却没有这个问题——上一世里,他在许姨夫家里住过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对于许姨夫的这种南味京城话,早就听习惯了。不过,对于白霖和徐祥他们这些人来说,无异又是一个惊奇。
这些天以来,方明远没事的时候,就扯着徐祥学习岭南话,一开始的时候,徐祥还以为方明远是三分钟的热劲,可是后来才发现,方明远很认真地在学,这才多了几分兴趣。不过接下来的结果,就令徐祥感到有些震惊了,仅仅五九天的时间,方明远就可以说一些常见的岭南话了,虽然还有些结巴,也有些怪腔调,但是至少是岭南话。这样的语言天赋,不由得徐祥有些汗颜——他在京城已经定居了近二十年,这普通话说得仍然不地道。其实他又哪里知道,方明远之所以有这样的成绩,是与他前世里听过太多的岭南语的歌曲,以及徐祥自己的熏陶所至。
“雪太小了,没**!”正在琢磨着如何将那二百元钱投资掉的方明远随口地答道。八四年的京城,这二百元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对于古玩玉器这一类的东西,方明远是七窍通了九窍,所以也不想稀里糊涂地涉足其间,虽然说他知道,这个时候淘宝的成功率要远大于后世。
“啊?”徐祥咧了咧嘴,外面飘飞的雪花,一时无语。出身岭南省的他自然不会理解曾经在东北呆过的方明远对于雪的标准。
八四年的春节联欢晚会可以说是方明远历年春晚中比较欣赏的一届,没有那些华美的服装,没有亮丽的舞台,也没有那么多的隐性广告,更没有那些让人晕的数以百计的伴舞,没有令人们深恶痛绝的假唱,平平淡淡朴实无华,却又一个个节目深入人心。在这一届春晚中,有李谷一的《难忘今霄》成为了春晚每届的保留节目,有陈小二和朱老茂这样日后的黄金搭档,最经典的是张明敏的《我的中国心》,他的独特鼻音毫不夸张地说是打动了全中国人民的心。当年如此,二十三年后亦如此。这对于后世那些依靠着一脱成名或者一赛成名的艺人来说,是不可企及的颠峰。
重温经典的方明远,舅家那十四寸的黑白电视机,脑子里仍然在思量着,过了年,没多久他就要跟母亲一起回秦西省了,这一次来京城,虽然有了苏家的这个意外惊喜,但是其他方面的收获却并不令方明远感到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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