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里热气重的厉害,不若褪去外衫,还能清凉些。”话音刚落,白婳那警惕的目光就过来了。
萧太傅安然失笑,说道:“你又想到哪里去了?本太傅倒也还不至于如此耐不住性子,你早晚都是我的。”
言下之意便是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的。
她顿觉口中的肉没了胃口,味同嚼蜡般,白婳盯着萧太傅问:“你究竟是何等胃口,才容得下这洞房失贞又诞下不明孩子生父的女人?”
不明孩子生父?
萧太傅在心里幽幽的叹了口气,几欲张口,却又都咽了回去。
他吃了几筷子菜说:“今日除夕守岁,婳婳,我陪着你便好。”
许是知道她一个人孤独,无亲无友的,旁人又都是算计谋划,唯有自己对她尚且是真心。
他说:“你瞧我那太傅府里也清冷的厉害,往后年年我倒是希望婳婳能和我一起守岁,那便也此生无憾了。”
萧太傅说这些话时,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倒也看不出看玩笑的劲儿来,许是认真的。
白婳嘴角勾起冷笑来,道:“你的这招对别的女子或许有效,但在本郡主这里不管用,我困了,太傅大人请吧。”
吃饱喝足就要赶人走,还真是她的作风。
东篱进来收拾了碗筷,萧君策望着外头的天色,各类花灯在漆黑的夜空飘荡着。
他说:“我带了花灯来,许下新年愿望放飞它,心愿就能抵达神明所在之地。”
说罢,他当真就拿了两个花灯来,上头系着同心结。
白婳怔了片刻,神明?
切,她自己就是神明,哪里还需要神明来完成她的心愿。
况且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神明都是仁慈的,比如她,别的神明都还在忙着为自己积德造神格,她却忙着油炸小鬼,鞭笞恶鬼,怒斥冥王,殴打神兽,别的神仙都香火鼎盛,就她两个破庙都没有,简直就是神明里的典型败类。
“你信神?”白婳盯着他问。
“是啊,信奉神明并非一件坏事,至少你还在。”
白婳默了,我靠,这个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构造,无时无刻都在撩拨她那颗弱小的心脏。
“油嘴滑舌之人,死后是要下阿鼻地狱拔舌掏心的。”白婳冷哼一声。
屋子里有现成的笔墨纸砚,萧太傅磨了墨说:“婳婳,你先写吧。”
白婳犹豫了会儿,想着不过是人间界的一种风俗罢了,偶尔参与一下,也未尝不可,只是她那一手字实在是难看的紧。
张牙舞爪,鬼面獠牙,状如鸡爪,实在是不堪入目。
便是神通广大萧君策,也未能看明白她写的甚。
他干咳一声,说:“婳婳这一手的字,倒是极为洒脱豪迈。”
昧着良心夸人的感觉,可不太好。
“是吗?”白婳挑眉,十分自豪的说:“本郡主也这么觉得,不过你是第一个夸本郡主字写的好的人。”
“你写了什么?”白婳偏头去看,那纸上洋洋洒洒写着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她默默收回了目光,恨不得自己刚刚什么也没看见。
到了院子里点了花灯,热气充斥在花灯里缓缓上升,这是人间的习俗,除夕那天都是要放花灯的,将这一整年的霉运带出去,许下美好的愿望,迎来崭新的一年。
萧君策抬头望着,平日里那杀伐果断的萧太傅如今在她面前,温顺的很。
他说:“明日还有宫宴,婳婳先去歇着,我守着你,便也算是一同守了岁。”
白婳也没想着要守岁,只是这人愿意在这里待着,她自然乐意。
宫里也热闹,唯有郦妃宫里,气急败坏的摔了好些东西,别的宫女太监都在外头放花灯了,他们却跪在冰冷的地板上,以额抵地。
“她白婳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就要抢走本宫的萧郎!”
她气得狠了,一双美眸里蓄着泪水,又带着恶毒的恨意和妒忌,连着那张艳丽的脸蛋儿也变得扭曲狰狞。
一身繁复精美的宫装,以往每年,萧太傅都会托人带东西进宫来,或者除夕那日过来看她两眼,而今年,他竟然去了将军府看白婳!
萧太傅去看她,也只是念及原先几分邻乡情谊罢了,郦妃却当是萧太傅对她余情未了,她一面想入宫为妃,觉得以自己的姿色和头脑,必定能够大富大贵,一面又想吊着萧太傅,几次三番的作死。
萧君策若是对她有情,除非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娘娘喜怒,许是太傅大人在将军府绊住了脚,得了空就必然会来娘娘这儿的。”
宫女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郦妃性子跋扈恶毒,稍有不慎就会对宫女们毒打辱骂。
“哼,亏在那儿绊住了,她一个有夫之妇不知廉耻,若非贵为皇室宗亲,恐怕是早就将其沉塘点灯了!”
郦妃气的那胸膛一阵高低起伏,却也忘了自己也是有夫之妇,和她口中那不知廉耻之人并无多大区别。
她眯了眯眸子,恶毒的光在里头流转。
“白婳……”
她不会得意太久的!
女人一旦拥有的妒忌心,便是一件十分恐怖的事情,原本睡着了的白婳忽然打了个冷颤。
萧太傅坐在床头,替她掖了掖被子。
“若觉得冷,本太傅不介意把怀抱借给你。”
不是活人,却格外怕冷,许是这具身体分外阴冷的缘故,睡在被窝里良久都不见暖和。
白婳侧过身子,往里头挪了挪,瓮声瓮气的说:“你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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