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了摸自己的唇,似乎那上头还残留着萧君策的温度。
细腻缱绻,不似白日里那般如狼似虎,凶猛似兽。
“说起来,我为何在阴阳卷上找不到他的名单?”白婳问。
赤乌闲闲的说:“找不到名单有两种可能,一是有可能他早就死了,和你一样,借尸还魂,而便是他既不归你管,也不归三界管,天命之人便是如此。”
天命之人?
不!
那狗男人怎么可能是天命之人,他如今才二十多岁的年纪就已经独揽大权,又看穿她并非活人。
说不定他和自己一样,早就换了芯子。
唯有如此,才能说得通目前的情况。
夜色渐深,厨房从来了下奶的鲫鱼汤,以往是太傅府送,后头钱财都掌管在白婳手里时,厨房隔三岔五的就要熬下奶汤送来了。
但团团今日胃口不佳,懒洋洋的啜了两口之后倒头就睡了。
睡着月份增大,团团晚上也不怎么频繁夜奶了,故而大多时候都是放在白婳房里睡着的。
徐兰芝在大门口等了许久才等来了将军府的马车,白日里的事情都听说了,被宣召入宫后,她就一直心神不宁的。
果不其然,等见到了马车,长歌是被人搀扶着下来的,但周易安却是被人抬下来的。
见状,徐兰芝顿时扑上去就是一阵哭喊天地。
“易安我儿啊,好端端的怎会变成这个样子!”
周易安原本还是受得住的,但那沾了辣椒水的蟒鞭长歌受不住,只是打了二十鞭,他便抱着长歌,强行护着她,将那鞭子都落在了自己身上才会如此。
“母亲,都是白婳那贱人害的!是她让陛下下令鞭笞将军……”长歌泪流满面的控诉着,即便是挨了打,却也依旧不长记性。
东篱适时过来,站在门口冷笑着说:“分明就是二夫人您自个儿擅自出府,得罪了太傅大人,使得逆贼逃脱,才会惹怒陛下,如今却还要将这屎盆子扣在郡主头上,真是好笑!”
这丫头约莫是得了白婳真传,那气人的本事也是学到了精髓,一针见血,字字珠玑。
“住口!你算个什么东西,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长歌忍着身上的痛大吼着。
“贱人!”
徐兰芝狠狠一巴掌扇过去,直接将长歌扇倒在地,又一把拽着她的头发,恶狠狠道:“你到底要把我儿害到什么程度你才甘心!”
头皮上传来的疼痛让她一阵尖叫,可惜周易安早就晕过去了,压根儿就不能为她做主。
长歌也不是吃素的,竟然一把推开那老婆子,愤恨道:“你这恶婆子实属心狠手辣,将军变成这般,我也不想,你却非要为难于我,眼下是要给将军找大夫来,而不是这里争论!”
好在这会儿是晚上,路上没什么行人,否则这看热闹的人一过来,明儿京城里就要传遍了将军府妾室和老夫人大打出手的劲爆消息了。
东篱看着她们跟一群猴儿似得出丑,冷笑了一声就离开了,将前院儿的事绘声绘色的说给白婳听。
夜里的红灯笼高挂在院门儿上,晃得这青石板铺就的路都是阴森森的。
周易安伤的重,一连昏睡了好些天,这一睡,竟然就直接睡到了除夕那天,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府里的丫鬟们都在放着花灯,许下对新年的愿望,花灯渐渐升空,漆黑的夜缓缓有了光亮,最后便是灯火通明,迎接新春的到来。
东篱在院子里仰头看着,说:“今年大概是过的最开心的年了呢。”
不过很可惜,别人家过年都是合家欢聚,郡主却是孤身一人。
东篱往屋子里看去,郡主抱着团团躺在藤椅上,一派的闲适舒心,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呢。
等到再次转身时,身后便多了一道人影。
那人今日换了身月牙白的袍子,上头绣着八宝杂纹,腰间扣着碧玉腰带,一身的矜贵娴雅。
一头如丝绸般顺滑的墨发仅用一根丝带束缚着,慵懒贵气。
“太傅大人?”东篱惊愕的看着,随后绽开了笑容说:“奴婢这就去烧壶热茶来!”
她就知道,哪怕是万家灯火通明,合家欢乐,太傅大人也不会丢下郡主一个人过除夕的。
除夕夜,将军府不同于别家那般热闹,北院备了一桌好酒好菜,倒是来请过白婳,但她不乐意去,只想在自己的院子里呆着。
人间过年,图的就是个热闹团圆,阖家欢乐罢了,她无父无母,无兄弟姊妹,去了也只是看着别人热闹罢了。
在地府倒是偶尔有个什么小节日的,白婳也从来不参加。
那颀长的人影走进屋子里,一团阴影自上而下的笼罩下来,那白袍矜贵娴雅,手中提着东西,都一一放在了桌上。
他侧目看着那躺在藤椅上的人儿,香肤柔软,一双美丽的眸子扫视在他身上。
“太傅大人不在家陪着自己的娇妾,往本郡主这里跑作甚?”
白婳一开口便是呛人的话。
萧太傅坐下来,他今日穿的闲适,身上少了分戾气,多了几分平和温润。
“婳婳何时在我太傅府见到过娇妾了?”
“那宫里的郦妃倒是对太傅念念不忘,痴心不悔。”
这话原听着也没什么问题,可萧太傅一笑:“婳婳吃醋了?那往后我便同她疏远些,她身为皇帝的女人,几次三番勾引臣子,实在是可恶。”
白婳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早就听闻郦妃是他带进宫的,这两人之间有什么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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