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回非正式性地见了几位教谕,直到今日,叶蓁蓁才算正式地与同僚们认识了。
初次见面了解不深,但总体来说大家给叶蓁蓁的印象还不错,至少没有像孔学正那样的卫道士对着她摆脸色的,这已经算是不错了。
与未来的同僚们打了照面,叶蓁蓁就准备去上课了。
不同于蒙学,大学才是鹿鸣书院的主流,各地的读书人慕名而来,书院根据生员的能力和进度分了不同的班,叶蓁蓁作为唯一的须弥画教谕,每个班都要教一遍。
好在这些课程分散在一个月里完成,每次来只需上一两次课即可,教学任务是非常轻松的。
今日的第一堂课是大学甲班。
甲班的生员全是有功名在身的士子,最高的有举人,最低的也是秀才,这一班可谓是人才济济,随时都能下场考试的那种,之所以还留在书院里继续求学,估计是差了些积累,被夫子要求在书院继续进学。
再大的官、再厉害的读书人,叶蓁蓁此前都见过,这会儿对于即将要面对的一群未入仕的读书人,叶蓁蓁难得地紧张了起来,连呼吸都紊乱了好几息。
好在她并没有紧张太久,在门口调整好呼吸频率后,镇定地走入了课室,原本还有些窃窃私语的课室瞬间安静了下来,席下的二十多名生员齐齐抬头望了上来。
叶蓁蓁脸色不变,抬眼扫了一圈,把所有人的样貌尽收眼底,同时,也注意到了他们截然不同的神色。
能够继续在鹿鸣书院求学的生员年纪都不大,更何况是从未接触过的女夫子,还未等叶蓁蓁的目光与他们相接,他们早早就移开了视线,紧张得脸色都通红了。
虽然有些意外,但也是情理之中。作为夫子,与学生怎么能没有目光交流呢?
叶蓁蓁施施然地坐在席上,开口道:“从今日起,我便担任诸位的须弥画夫子。诸位兴许听过我的名声,或是宁国夫人,或是知府夫人……但是这些都不重要,我希望诸位在书院里,能够称我一声叶夫子。”
短短的开场白已经足够让座下的生员们初步了解新来夫子的行事作风,顿时不敢怠慢,纷纷起身见礼:“学生见过叶夫子。”
叶蓁蓁颔首,这时他们自己稍微适应了一些,虽然还是有些放不开,但适应是有过程的,她不强求,万事开头难,慢慢地就习惯了。
一开始她不记着授课,而是介绍起须弥画:“须弥画一词源自相国寺主持虚云禅师,取自佛家须弥世界的禅意。换而言之,须弥画采用工笔画技法,取实写实,最后的作品力求栩栩如生,纤毫毕现……”
叶蓁蓁娓娓道来,生员们也听得认真,然后话锋一转:“不过你们要学须弥画,必须得学入门级的素描,这也是接下来我要传授给你们的重点知识。”
素描?
大家一听立马就精神了起来,这不是各级官府小吏都得学习的一门技法吗?素描也是须弥画的一种,不过在仕林中的地位始终比不上上色的须弥画,究其原因是这门画法被发展为最为实用的途径——通缉像。
不少读书人觉得素描难登大雅之堂,但是它的实用性是不言而喻的,再加上叶夫子说它是须弥画的入门,大家不由都提起了精神,聚精会神地听了起来。
说着说着,叶蓁蓁微微一顿,目光环视下方,大家都不知道夫子为何突然停顿,都不自觉地紧张了起来,腰背挺得愈发笔直了——
说来也奇怪,叶夫子虽然年纪轻轻,还是女流之辈,但是周身的气场却丝毫不逊色与山长和其他夫子们,甚至还隐隐胜之。
叶夫子毕竟是鼎鼎大名的宁国夫人,有此气场是情有可原的,生员如此想着,很快就释然了。
叶蓁蓁不知底下的学生们转眼间就生出了许多想法,她只是想要找人发一下学习用具,环视了一周,还真让她发现了一个眼熟的人。
张毅,此前在弘文馆抄写室见到的士子之一,因为学问不精,还被戴山长批了一顿,现在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从被批评的阴影中走出来了。
“张毅。”
所有人都朝张毅看去,连张毅本人都惊讶地看过来,也不知道叶夫子是如何知晓他的名字的——难道是戴山长批评他的那一次?
想到那次丢脸的经历,张毅的脸色都涨红了。
叶蓁蓁还以为他是不好意思,又道:“张同学,你过来帮我发一下教具,我只认识你一个人,只能劳烦你了。”
原来不是点名批评啊。
张毅莫名松了口气,连忙说道:“不劳烦,不劳烦,夫子有事,弟子服其劳是应该的。”
不错,思想觉悟还是挺高的。
张毅不仅思想觉悟高,还非常细心,接过装有教具的篮子后,又仔仔细细地问了该如何发放才动手,不过眨眼间的功夫,众人都人手一张宣纸、炭笔和一小块馒头。
看着书案上的东西,大家都一头雾水。
宣纸和炭笔好理解,但是馒头又是怎么回事?总不能是夫子给他们发的早膳吧?再说了,这一小块也馒头看着也太寒碜了吧?
叶蓁蓁没有废话,把宣纸铺展在画架上,拿起炭笔随意涂了一笔,然后再用馒头擦拭干净,这下大家的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馒头的功用。
如今老百姓都在闹饥荒,用馒头当擦拭工具未免太过奢侈了一些,叶蓁蓁今日只是为了演示最适合的擦拭工具,末了她说了一句:“除了用馒头擦拭,还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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