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叶蓁蓁和崔维桢早早地起床,洗漱完毕又去福禧院给崔大娘,这会儿崔执端和崔执明已经在了。
“这么早?”
叶蓁蓁惊讶地看着两个孩子,发都背过来了,这是,统一天蓝色,里头根据需求做了许多隔层,书本和笔墨纸砚各安其道,收拾得妥妥帖帖。
崔执端笑眯眯地表功:“娘,书本和学习工具都是我自己收拾的哦,早上醒来后,我和执明哥哥还去演武场打了一圈拳法呢。”
“不错,不错,学贵在坚持,可不能学你爹爹一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叶蓁蓁一边揉着儿子的脑袋,一边瞥了某人一眼,意有所指。
因为昨夜“罚”人“罚”得太狠,导致今日起晚了的崔维桢:“……”
崔大娘以一道轻咳结束了儿子的尴尬:“好了,快些用早膳吧,免得误了时辰。”
下人们提着早膳鱼贯而入,很快就摆满了一桌子。今日的早膳格外丰富,应该是崔大娘为了庆祝孙子开学而特地吩咐的。
用完早膳后,作为粘人的哥哥,崔执端又去和妹妹歪缠了一会儿,叶蓁蓁叫他离开时他还有些舍不得,忧心忡忡地问道:“娘,我去上学了,妹妹会不会想我?”
叶蓁蓁:“……放心吧,不会的。”
得到肯定回答的崔执端愈发郁闷了,最近这两个月他几乎与妹妹朝夕相处,现在要离开妹妹去上学,一时有些难舍难分。
最后还是崔维桢训了一句:“不可做小儿情状。”
叶蓁蓁心里默默吐槽,儿子才六岁,可不是小儿情状么?然而孩子他爹的话效果拔群,崔执端立马振作起来,在妹妹脸上亲了一口后,就乖做好准备了。
叶蓁蓁一转眼就看到崔大娘不舍的目光,这两个月多的朝夕相处,不舍的不仅仅是崔执端一个啊。
她不由开口问道:“娘,您要不要与我们一道去?”
崔大娘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拒绝了:“不用了,你们送就够了,没必要兴师动众的,以后有空了,我再送也不迟。”
叶蓁蓁只好作罢,因为今日是开学报到,崔维桢和她才一块儿去送孩子,按理说崔维桢一个人就够了,但是她也得去确定一下日后的课程表,所以也跟着去了。
明州府的交通情况比京城好,不到两刻钟的功夫就到了城东的鹿鸣书院。
越靠近鹿鸣书院,交通就越堵塞,抵达书院门口时,门口已经被各色马车堵得水泄不通了。
形形色色的家长带着自家的宝贝来上学报到,粗略地算了算,每个孩子身边都跟着两三个家长和若干随从,这前呼后拥的架势比后世还要大,直把叶蓁蓁给看呆了。
原以为自家已经够夸张了,没想到居然还有更加夸张的。
门口全都是来送孩子上学的家长,不仅叶蓁蓁感到诧异,鹿鸣书院的原生员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一位青衣士子便是其中一例,纳闷地问着旁边的同伴:“今儿个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小娃娃来书院?咱们书院何时变成蒙学了?”
“赵兄你这几天请假了不知道,咱们书院从今日开始就有蒙学了,听说这事儿和咱们的知府大人有关。”那人神秘兮兮地说道:“知府大人长子今年六岁,咱们的山长为了结交知府,主动提出在书院开办蒙学,让知府大人送长子来上学。”
“知府大人?”
姓赵的士子激动地提高了声音:“可是景宁伯崔大人?”
崔维桢如今在士林当中的声誉毁誉参半,毁是因为他提出的改革触犯了权贵和世家的利益,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但是他在清流中享有声誉,觉得他不恋权势,心怀百姓。
至于那些还未入朝为官的士子们,对他的感官就复杂了。
首先崔维桢才华横溢,连中三元的传奇备受读书人推崇和仰望,仕林当中没几个不知道他的《报朝廷书》,但凡是科举的士子,都想得到他的指点。
其次,他上书并参与创建了大江南北的四座云山书院,须弥画流派的开山鼻祖之一,在仕林当中享有极高的威望和人气。
但是科举是为了入仕,崔维桢此前的改革无疑是触犯了他们将来能够得到的利益,如此一来,大家的感官就复杂了。
当然,明州府的士子感觉会更加复杂一些,因为崔大人去岁成功地治好了水灾,让明州府百姓免受更大的灾难,说是他们的大恩人也不为过,其他地方的士子可以肆无忌惮地非议景宁伯,唯独他们不能。
忘恩负义的名声是要不得。
赵姓士子倒是没有这个顾虑了,因为他是景宁伯的崇拜者之一,得知山长做了这个英明的决定,顿时喜出望外,连忙追问道:“山长巴……呸,结交知府大人,可曾请来大人为咱们授课?”
他的同伴神色顿时变得诡异起来:“大人不曾请到,但是宁国夫人请到了。”
“宁国夫人?!’’
赵姓士子激动得快要晕过去了:“夫人是要当我们的须弥画教谕吗?”
果然,同伴就猜到他会有此反应,赵兄自从知道须弥画之后就潜心研究,可惜进展不大,如今有机会得到专业的指导,怕是要高兴疯了。
他心中有些别扭,道:“可是,宁国夫人是女子,女子怎么能当教谕呢?”
赵姓士子诧异地看着他:“凌兄,你怎会如此迂腐?难道你也是拘泥于世俗之见的人?宁国夫人是女子有如何?咱们书院上至山长,下至教谕,有几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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