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家庭医生对崔家上下并没有什么大影响,毕竟除了偶尔身体不舒服的下人们会和大夫打交道外,其他人只知道这么一号人的存在,压根儿没生出什么不舍的想法。
在下人的眼里,主子才是最重要的,这不,这日夫人又要折腾出新花样了。
原因起于崔维桢,他禀明皇帝接下教谕职后,就觉得对不住叶蓁蓁,对她愈发关切,三天两头地送衣裳首饰哄她开心,恨不得把所有的愧疚都给补偿回来。
叶蓁蓁本就不缺衣裳首饰,这会儿被他连环轰炸,衣柜和妆奁都满得装不下,她为了阻止他这种行为,不得不主动给他找事做。
比如说今天,她想要坐秋千。
葡萄架旁边还种着树,用来挂秋千最合适不过了,只是崔维桢不是叶大勇,他不会木工,也不敢现学着做,就怕自己造出来的东西不合格,撑不住叶蓁蓁两人的分量,到时候把人给摔着了。
他只好自己画设计图,让会做木工的下人做出来,最后的成果也很别致,秋千并非传统样式,反而具备了后世极简工艺风格,秋千是用藤蔓编织而成,类似于半椭圆核桃的形状,秋千很大,坐下两个人绰绰有余,里头铺上毛毯,毛皮向下,这样既不显热,又以免叶蓁蓁被膈着,可谓是考虑周到了。
秋千布置好后,崔维桢还不放心,特地让两名丫鬟坐进去试一试承重,确保没有问题后才让叶蓁蓁坐进去。
秋千布置得很舒服,叶蓁蓁能够半躺在里头,留在外头的双脚可以蹭地摇荡秋千,但有崔维桢在,也无需她双脚费力了。
他站在秋千后头,轻轻地替她推着,秋千便晃荡起来,清风迎面扑来,叶蓁蓁被吹得透心凉,心里畅快极了,忍不住催促道:“快点,再快点!”
然而崔维桢像是没听到似的,力道始终不变,活像是精准控制的机械人似的,叶蓁蓁不满意了,转过头瞪了他一眼,然而镂空的秋千阻挡了她的发挥,崔维桢非但没收到她的撒娇,还误会了她的意思。
他连忙扶住秋千使之停了下来,走到叶蓁蓁跟前关切地看着她:“怎么了?是不是头晕了?”
秋千来回晃荡,一些不习惯的人会受不住而头晕,叶蓁蓁是孕妇,身体大有变化,可能性还会高一些。
叶蓁蓁又怎么可能是寻常人呢,她恨不得秋千飞得比天还高,至少能够看到墙外的景色,自然不怕崔维桢着慢悠悠的晃荡的。
于是她不高兴地看着他:“你推得太低了,让丫鬟来。”
开玩笑,有老爷在一旁盯着,丫鬟们也没那个胆子违抗他的命令啊!
被叶蓁蓁看到的丫鬟们都老师得像只鸵鸟似的,脑袋埋得低低的,很不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如此可以免去在两个主子之间左右为难的窘境了。
见她们如此,叶蓁蓁也不好为难她们,再次不满地看着罪魁祸首,抱怨道:“你方才哪里是摇秋千?连小孩子的悠悠床摇荡的幅度都比秋千大。”
崔维桢:“……”
他就是知道了叶蓁蓁性子,才特地设计了这种中看不中用的秋千,没想到她还贼心不死,刚坐上秋千就想上天了。
孕妇的情绪敏感,脾气又大,崔维桢不想惹她生气,只好委婉地说道:“秋千上没有把手扶着,荡太高的话你怕是会从里头掉出来,难道你愿意看到自己受伤?”
叶蓁蓁对腹中孩子的关爱丝毫不比崔维桢少,听他这么一说,立马就意识到这个秋千的不同——绳子是系在秋千尖挂在树上的,椭圆形的藤制秋千也没有把手抓住,想要上天,就只能落地了。
叶蓁蓁:“……”
她怀疑崔维桢是故意的,但是没有证据。
看到她吃瘪的郁闷样儿,崔维桢心里诡异地生出几分愉悦,压下伸手戳她脸颊的冲动,但视线又忍不住在她气鼓鼓的脸颊流连,总觉得正在生闷气的蓁儿可爱极了。
不忍心她继续生气,于是他开始哄人:“你先坐着这个解解馋,等我学会了做秋千,再给你另外做一个。”
叶蓁蓁惊讶极了,也不顾上继续生气,而是反问道:“你自己做?”
古时讲究士农工商,工匠一行只是勉强排在商人前头而已,属于下九流的职业,崔维桢作为正统的读书人,连厨房都不进,居然会愿意做木工活儿?
崔维桢倒是自在得很:“不过是做个秋千罢了。”
只要蓁儿能够欢喜,当一回木匠又如何?
他的未竟之意叶蓁蓁感受到了,心里一软再软,比喝了蜂蜜还甜,拉着他的手让他上来陪她坐着,一边握着他的手不放,一边软软地说着话:“我不要你动手,你的手是用来读书写字画画的,而不是用来做木工的。”
崔维桢的手很漂亮,白净修长如修竹,完美得像是艺术家的雕琢,用来干粗活简直是暴殄天物,若是伤到了,岂不是暴殄天物?
叶蓁蓁可没忘记,她爹的木工活也厉害,年轻时靠木工养家糊口,后来因为没注意伤到手,缺了一指,此后一直在承受外人异样的目光。
更何况,朝廷对官员的身体外貌也是有规定的,身体缺弊者和样貌丑陋者都不能入朝为官,虽然崔维桢不需担忧这个问题,但若出了什么意外导致身体残缺,难免会引来小人攻讦的。
叶蓁蓁被自己的脑补吓到了,抱着崔维桢的手不放,一副他不答应就把他手揣着的架势,崔维桢哭笑不得,又觉得她幼稚执拗的模样可爱极了,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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