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蓁凭借胭脂水粉成功打入崔家女眷群体,毕竟五房如今前程大好,族内都想方设法拉拢,她们没必要横眉冷对地找麻烦。
当然,普遍之中也有例外,比如说四房的卢氏,叶蓁蓁与其他房女眷时她就格外冷淡,这会儿突然不轻不重地冷哼了一声,意有所指地说道:“崔家是世家大族,夫人姑娘们最是体面不过了,即便有嫁妆铺子也是让下头的管事们打理,哪有亲自做生意的道理?实在有失体统。”
花厅内的笑闹声俱是一静,叶蓁蓁见她们不仅看向卢氏,眼神还隐隐观察着张氏的脸色,便知卢氏应该是张氏的发言人了。
大房和四房,果然是沆瀣一气。
叶蓁蓁神色不动,“只要不偷不抢,凭本事过日子,没什么是失了体统的。士农工商,都是陛下的子民,难道经商的百姓就没体统了吗?若没有商人?哪来的买卖和赋税?行的端做得正就好,只要品行没问题,就是体统。”
卢氏因为儿子崔维蕴的关系,对品行二字敏感得很,当即脸色微微一变,不悦道:“你是什么意思?嘲讽我没有品行?”
叶蓁蓁一脸惊讶兼无辜,“四伯娘为何动怒?侄媳妇就事论事,哪里嘲讽你了?侄媳初来乍到不知深浅,犯了四伯娘的忌讳,还请四伯娘恕罪。”
六婶柳氏帮她说话:“有些人品行不端,心里虚得很,别人声音低一些就觉得在说她坏话,蓁蓁你不必道歉,这原本就不是你的错。”
虽说是五房和六房的关系好,但在其他人都作壁上观的情况下,柳氏胆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讽刺回去,已经足够说明柳氏是不好招惹的。
卢氏的应对说明了柳氏强硬的原因,“柳氏,别以为你娘家兄弟当了个芝麻小官就了不起,就算是知府在我们崔家面前都要逢迎巴结,你娘家兄弟算个什么!”
“我娘家兄弟虽然官不大,但好歹也是个官,总比某些人尽是生下不肖子孙,自甘堕落得好。”
卢氏脸色更加难看了,一直像尊菩萨似的坐在上首的张氏,收到卢氏递来的视线时,终于开了尊口:“好了,都是妯娌至亲,有什么好吵闹的,针锋相对的让外人笑话。桢哥儿媳妇,你也别怪罪你四伯娘,蕴哥儿如今卧病在床不见好,你四伯娘的脾气躁了些,请你见谅则个。”
“外人”叶蓁蓁笑了:“大伯娘严重了,侄媳是晚辈,不敢心生怨怼。”
王氏似是没听出她的潜台词,顺势用着长辈的口吻说道:“你刚说的没错,做生意也没什么丢人的。只是你到底年轻,不知商场上人心险恶,你势单力薄的难免会被人欺压了去。我恍惚听说你与王家小子合伙开了脂粉铺,就是满庭芳,怎么现在反倒不是你的了?五弟妹,你可要好好与王家说道说道,怎么让你娘家人欺负了自家儿媳妇呢?”
瞧瞧,这挑拨离间的手法真真是高明,要是叶蓁蓁心思不正,很难不生出怨怼。
毕竟在外人看来,当初满庭芳只是临西县的小店,是凭借叶蓁蓁的胭脂开满大江南北的,最后让王家人摘了桃子,哪个心里会舒服?
生意并不是那么好做的,叶蓁蓁并不是不知好歹之人,更不觉得自己会做脂粉就是功劳卓著了,若是没有王祁从中经营,她的胭脂估计还在临西县打转呢。
再说了,她没有了满庭芳,最后得了胭脂坊啊!便宜赚大发了。
崔大娘经常在家帮叶蓁蓁看账本,自然知道胭脂坊的盈利,心里记着王祁的好呢,这会儿被挑拨,顿时有些不高兴:“与蓁儿做生意的是我娘家侄子,为人最诚实不过,生意上的事情都是他在打理,从来没有亏欠过我们。只是生意场自然有生意经,满庭芳的摊子铺的太大,蓁儿一人也管理不过来,尾大不掉才吃亏,卖掉份子钱换几个作坊才是明智之举。”
叶蓁蓁附和:“是啊,我也不需要当富甲天下的商人,能够贴补家用就行了,不必贪心。”
她才懒得与王家人扯皮呢,烦都烦死了,退股满庭芳当制造商不香吗?
端多大的碗吃多大的饭,要想制造和销售一把抓,家庭势必要被忽略,这是她所不愿的,没必要在古代撞个头破铁流建立商业帝国,到时候碍了别人的眼,反倒连累了维桢。
别怪她不争气,政治环境影响经济发展,看看古代富可敌国的大富商吧,挣再多的银子都比不上统治阶级,上头一个命令下来,辛辛苦苦大半辈子搂的银子,最终成为别人的银袋子,何苦来哉?
因此她早就打算好了,商业规模不大不小即可,没必要穷折腾。
挑拨没达到最终效果,王氏有些不甘心,终于露出了她的狼子野心:“你一个女子家,势单力薄管不过来也是正常的,但族里清闲的叔叔伯伯们多的是,可以让他们帮你管着产业,就算是王家人也不敢多说什么,到时候大家互惠互利,岂不妙哉?”
果然是惦记上她的产业了。
叶蓁蓁一点也不觉得意外,王祁已经是前车之鉴,崔家蠢蠢欲动也是正常的。
她眼底闪过冷意,面容却温和极了:“叔伯们乃世家名士,哪敢用脂粉买卖来叨扰他们,大材小用不说,还是大大的不敬呢。我知道大伯娘是想帮我,只是我现在小富即安便可,不拖累族里就是最大的贡献了。”
张氏心口堵了气,没想到这人居然这般油盐不进,四两拨千斤地把她的话都堵得死死的,难道要她说族里养着一堆吃闲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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