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谁先起的头,瞬间掌声雷动,喝彩欢呼声不绝于耳,对于这位年轻的状元郎报以最高的敬意。
急匆匆赶来的叶蓁蓁,撞上的便是这个场面。
原本她和崔大娘等人已经回去聚仁坊了,只是迟迟没能把崔维桢等回来,便派张三去打探消息,结果一打听就不得了了——礼部尚书府搭建彩楼抛绣球招亲,居然选中了崔维桢!
听到这个消息,叶蓁蓁哪里还坐得住,压根儿顾不上原主没有学过骑马这个事实,直接在崔大娘兼一众仆役震惊的目光下,骑上崔维桢的爱马红云火速杀往事发现场。
越靠近彩楼,交通就越发拥堵。
周围挤满了前来看热闹的百姓,车马难行,叶蓁蓁心理急得不行,却也不得不下马步行,结果在半道上又听到一个消息——状元郎拒婚不成,反被风府家丁施暴,如今已经坠马重伤!
叶蓁蓁差点要昏过去!
一边是堵得水泄不通的百姓,一边是崔维桢生死难料的噩耗,叶蓁蓁心中焦急且恐慌,再也顾不上许多,直接与堵在前边的人哀求道,“各位乡亲父老们,我乃状元郎的夫人叶氏,如今他祸福难料,我实在放心不下,劳请各位好心人稍作避让,让我过去吧。”
叶蓁蓁前不久才在茶馆露了脸,在场的百姓不乏有见过她的,立马大声叫嚷着证实她的身份,众人乍然一见话题中心人物的夫人,纷纷好奇地看过来,目光中不乏怜悯和叹息,再也没有之前那种羡慕了。
只是不知道,他们叹息的是她的夫君被尚书府千金惦记,还是觉得她年纪轻轻就要步入寡妇的行列了。
事实证明,很可能是后者。
因为已经热心的老大爷在叫喊,“都让让啊,发发善心吧,人家状元郎的夫人来了,就别耽误人家小夫妻两见最后一面了,瞧这可怜见的。”
语气中颇有中看到“眼看他,眼看他楼塌了”的叹息和怜悯,就差直接说一句“人生无常,天妒英才”了。
可不是么,这才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大喜日子,久等日后飞黄腾达成为朝廷栋梁了,却因为一场烂桃花遭了难,可不是无妄之灾,飞来横祸吗?
众人皆是叹惋,对叶蓁蓁哀婉愈甚,还热心主动地提醒前面的人避让,就这么一十十传百,人群自发地给叶蓁蓁让开一条宽阔的道路,如果不是时间地点不对,真真像极了在夹道欢迎什么重要领导人物的莅临。
可惜,百姓们的表情一点也不见欢喜,反见悲戚和沉重,目光哀叹怜悯,倒是和十里长街送总理十分相似了。
总之,在叶蓁蓁不知道的情况下,经过群众们夸张的想象和艺术加工,她已经被传成“状元郎夫人惊闻噩耗,挥泪骑马奔彩楼,一步一跪替亡夫收尸”了。
叶蓁蓁身在谣言中心,然而并无闲心听百姓造谣,她的心焦急得厉害,像是被熬煮成一团粘稠胶状物体,又闷又痛又急又怕,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只想快一点抵达彩楼,以证崔维桢的安危。
于是她再次骑上马,挥鞭赶去,这才就有了前头看到的景象——崔维桢安然无恙地立于人群中心,君子端方,气华无双。
短短的一瞬间,叶蓁蓁的心脏就像是坐了过山车一般,从地狱直窜天堂,所有的焦急和惧怕都化作惊喜和幸福,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不知不觉,竟是泪流满面。
失而复得的喜悦,仿佛经历了一场重生,这样大起大落的心情,没有体会到的人永远都无法理解。
崔维桢似是有所感,抬头朝她看来,冷静从容的俊脸忽然渲染上浓墨重彩,他急急走来,既是惊喜又是担心,连声问道,“蓁儿,你怎么来了?你哭什么?是谁欺负了你?”
可见他心情亦是十分激动,连精明如他,都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叶蓁蓁骑马过来这一不合理之处——当然,兴许是经过多次的冲击,他早已经希望并免疫叶蓁蓁种种不合乎她身份经历的行为和技能了。
叶蓁蓁直接翻身了下马,冲进他怀里把他牢牢抱住,声音中带着未曾消退的惧怕和哽咽,哑声道,“他们说你摔下马受了重伤……我害怕极了,你要是有什么事,可叫我怎么办才好。”
她的眼泪滴在衣襟上,却像星星的火点烫进人心底,崔维桢心口灼痛得厉害,头一回没顾得上在大庭广众之下,主动地回抱住叶蓁蓁,伸手轻拍着她后背,温声细语地安慰她,“没事了,我一点事都没有,只是旁人误传,我已经把惊马制服了,并没有摔下马。”
他并不知道,这一刻,他的表情是何等的温柔,眼底的爱意宛若春日的鲜花般鲜艳浓烈,绚丽得醉人,所有目睹到这一幕的女子,都恨不得成为他怀中人,成为让他百炼钢城绕指柔的女人。
然而崔维桢眼中、心中,只有叶蓁蓁一人而已。
他甚至开始后悔自己方才的意气用事,明明有无数种方式解决风府的刁难,偏偏用了不算高明的方法——虽然他自己有把握,但若出了意外,最对不起的还是关心他的人。
原来不管他再怎么成熟稳重,都逃脱不了年轻人都会犯的毛病——意气用事。
崔维桢在深刻地剖析内心,自我检讨,叶蓁蓁却被安慰得差不多了。
原本就是虚惊一场,又被全须全尾的崔维桢温声细语地安慰着,她的情绪很快就稳定下来,终于意识到这是什么场合,非常不好意思地从他怀中钻出来,白皙的脸蛋中爬上浅浅一层绯红,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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