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维桢频繁与人联系,叶蓁蓁大约看过几眼,都是与崔家六叔联系的——上次崔世怀匆匆离去,也与他有关系。
看来这位六叔是崔维桢在崔家的耳目。
叶蓁蓁想要帮忙,但无从帮起,只好多在其他地方减轻他的负担,免去他的后顾之忧——比如说崔大娘,自从娘家来人之后,心情明显抑郁起来。
崔大娘原本就是多思多想之人,不然之前也不会抑郁成疾了。
叶蓁蓁生怕她又闷出病来,各种找机会把她带回去散心,或是踏青或是去上香,她的精神倒也渐渐疏朗开阔起来。
此时换主后的胭脂坊已经步入正轨,叶蓁蓁得分出心思经营胭脂坊,每日忙得不行,最后她机灵一动,把崔大娘拉下水当帮手。
事实证明,她的决定是对的。
有了事业的崔大娘,悲春伤秋的时间更少了,大部分心里都花在胭脂坊上,颇有中事业女性的影子。
“蓁蓁,这阵子辛苦你了。”
崔维桢最近很忙,乡试在即,他既要准备考试,又得遥控崔王两氏的斗争,难免分身乏术,对家人有所疏忽,故而一直没有发现崔大娘的异常,等他发现时,崔大娘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照顾娘原本就是我的责任,有什么好感谢的。”
叶蓁蓁嗔了他一眼,在一旁坐下,正好看到六叔熟悉的字迹,免不了好奇地问了一句,“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闹得不可开交。”
崔维桢眼底有不易察觉的讥讽,他把信递给叶蓁蓁看,并说道,“只怕我考完乡试,他们都抽不出时间来。”
叶蓁蓁一目十行把信件扫过一遍,大概了解发生了什么事。
崔王两氏世代联姻,有上百年守望相助的情谊,是两个庞大的利益共同体,自从王君慎回去后,两家就闹掰了,经过唇枪舌战的环节,双方已经开始互相蚕食对方的势力了。
两家交好这么多年,许多势力都是交杂的,现在谁先抢到就是谁的,自然没有闲心思崔维桢的存在。
叶蓁蓁对崔维桢了解得很,当即就问道,“你从中煽风点火了?”
不然双方的矛盾不会爆发得这么激烈快速。
崔维桢不急不缓地研墨,闻言点头说道,“世家名下大多隐户,我让王家一位管事把崔家一部分隐户名单交给官府了。”
叶蓁蓁:“……”
好狠吶。
隐户是什么?隐户就是逃出原籍,躲避赋税的平头百姓,他们托庇于世家之下,租借世家土地种植成为佃户,世家借此得到充足劳力,每年还能得到粮食产出,这就是他们立足的根本。
但这样的行为是损害朝廷的利益的。
百姓逃出原籍,会导致土地荒废和徭役不足,每每灾难发生,遣返流民返乡就是重中之重,正是基于以上考虑的,世家收留隐户,相当于和朝廷抢人,自然会成为朝廷眼中钉。
但又因为世家盘踞多年,枝繁叶茂,给朝廷的户籍登记和管理带来困难,官府就算想彻查也无从下手——但是有名单就不一样了,按图索骥,想要排查就容易多了。
没有了佃户就相当于没有了根基,这一招釜底抽薪,真是太狠了。
叶蓁蓁为默默地替崔家点了一排蜡。
这仅仅是开始而已。
远在清河的的事情无从知晓,有崔维桢的运筹帷幄,叶蓁蓁也没过多地担心,重新开始了正常平淡的小老百姓生活。
临西县悬久未决的知县终于确定人选,继任者正是马县丞。
升迁调令一下,马浩轩并没有大摆宴席,而是第一时间登门崔家拜访。
他并没有避讳叶蓁蓁在场,直接对着崔维桢道谢,“崔公子大恩,在下没齿难忘,日后但凡有所差遣,莫敢不从。”
临西县县令并不是什么肥缺,但盯着的人也不少,不知有多少人打通关系想要谋这个缺,马浩轩无权无势,在众多人面前毫无优势,偏偏就他成功了,并不是他运气好,而是崔维桢让人帮忙了。
就是不知让帮忙的是京中哪位大人。
但不管是哪个,崔维桢人脉强大是肯定的,只要好好经营和他的关系,说不定还另有前程。
崔维桢只受了他半个礼,客气地说道,“马县令客气了,日后还需马县令多多照顾。”
“应该的,应该的,都是自己人,崔公子就不必与我客气了。”
马浩轩顺着杆子往上爬,心中忍不住赞叹,不愧是出身名门的公子哥,无论是气度还是涵养,比那些暴发户不知强上多少倍。
若是旁人有这样的提携之恩,早就轻狂得不知西东,像崔维桢这般客气守礼的,还真是少见。
崔维桢并不是所谓的客气守礼,而是行事谨慎,做事习惯性不留把柄,这种警惕和周祥已经成为一种本能,是改都改不掉的。
叶蓁蓁还不知道马县丞,不对,马县令的升迁居然还有崔维桢的影子,待他离开后,就好奇地问道:“你托了什么人给马县令活动了?似乎都没见你给京中写过信。”
“周少卿帮忙的。”
崔维桢说道,“我确实没写过信,早在周少卿没回京前,我就与他说了打算,是他在京中帮忙周旋的。”
叶蓁蓁惊讶地瞪大双眼,“原来你早就做了准备,你提前和周大人打招呼,就不怕马知县不如所期向你投诚,白瞎了一次人情?”
崔维桢摇头,脸上尽是运筹帷幄的自信与从容,“马浩轩是个聪明人,他想要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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