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才是我辈读书人的风范。”
闹哄哄之际,忽而有沉稳的男声传来,众人纷纷回头看去,就见两个面色威严、气派非凡的男子一前一后地走来,前者还一脸欣慰,想来就是开口说话的人了。
在很多人还在迷糊之际,那些乡绅土豪、童生秀才已经欣喜若狂地走上去,齐齐揖拜,“学生见过学政大人,县尊大人。”
不错,来人正是学政王若凌和县令李勋道。
在场的平头百姓都吓傻了,呼啦啦地跪了一地,王若凌连忙挥手让他们起来,“不用行此大礼,维桢乃本官弟子,受邀来饮一杯酒罢了,今日只论师徒,不论官身。”
这一番话,足以证明他对得意弟子的重视。
所有人看向崔维桢的眼神更加不同,这一位,日后可是了不得了。
崔维桢这才有机会上前,邀请王若凌和李勋道进入大堂就坐,其他人身份不够,也不敢进去凑热闹,挤挤挨挨的大堂顿时清净下来。
王若凌一进大堂,就看到供奉在香案上的灵位,脸上瞬间闪过哀伤和怀念,在旁边捻了香,郑重地开始祭拜起来。
“王兄,多年未见,没想到你我已经是天人永隔。你放心,维桢已经崭露头角,才华不逊你当年,你若是泉下有知,也该浮一大白。”
他举起香案上的酒水,倾倒而下,酒香悠悠,仿佛沟通了阴阳,故友交心,温情脉脉。
一旁的李勋道也上了香,看着灵位上的名字,目光连连闪烁,崔世昌……竟是像清河崔氏族人的名字,若不是巧合的话,这位崔维桢,怕是来历非凡。
李勋道还在心里转着小心思,王若凌已经从往日的追思中回过神,问着崔维桢,“我已多年未见嫂夫人,维桢,你娘如今身体可好?”
“前阵子病了一场,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崔维桢朝叶蓁蓁使了个眼色,继续说道,“我娘知道您收我为弟子,心中高兴得很,说是要当面感谢您一番。”
崔大娘乃大家闺秀,又是貌美寡妇,这些年一直深居简出,就算是今日宴会,也留在房内没出来,叶蓁蓁得了示意,便进内堂叫人。
待崔大娘从里头走出来,原本漫不经心的李勋道眼中迅速地闪过一抹惊艳之色,这样国色天香的美人,居然屈居陋室,真真是暴殄天物。
不同于李勋道的满脑子旖念,正人君子的王若凌目光清正,即便眼前这个曾是名动一时的绝色美人,他也知道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
他长长作揖,眼中多了几分愧疚之色,“嫂夫人,这些年是王某照顾不周,让你和维桢受苦了,百年之后,实在无言面对崔兄。”
崔大娘连忙避过,脸上难得有了激动之色,“当年发生了些事,不便与外人说道,我带桢哥儿隐姓埋名,没想着麻烦你。云飞不必愧疚,不然我该寝食难安了。”
王若凌欲言又止,有心想要问当年发生了什么,但又不方便,只好无奈地摇头作罢。
“我与崔兄乃生死之交,情分不比旁人,嫂夫人若是有什么难处,千万不要再瞒着,只要我能尽力的,必定在所不辞。
“你能收桢哥儿为徒,已经是最好的帮助了。”
崔大娘眼中闪过一抹暗色,“只希望我儿能够出人头地,好教世人看看,他是他爹,一脉相承的亲儿子!”
短短一句话,铿锵有力,却有某些言犹未尽的暗流,悄然涌动。
叶蓁蓁注意到,就在这一瞬间,桢哥儿的眼中闪过某些阴霾,神色阴骘冷漠,无端地让人心寒。
崔家母子两,当年到底遭遇了什么?
这似乎是难以言喻的伤疤,崔大娘和崔维桢都避而不谈,接下来的谈话也都是围绕着在崔维桢的学业上,时间就那么过去了。
王若凌和李勋道毕竟是官身,能够抽空过来参加酒席已经是非常给面子,他们喝了几杯酒后,就双双告辞了。
不过这已经足够让崔维桢以外的人兴奋了,和学政与县令同桌吃席,足够他们吹嘘一辈子了。
这次宴请宾主尽欢,就在酒席即将结束的时候,叶蓁蓁见着了个意料之外的人。
“王公子,你怎么也来了?”
来人正是满庭芳的东家,王祁。
王祁送上礼金,就对叶蓁蓁无奈一笑,“叶娘子,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崔郎君的庆功宴,怎么就没邀请我呢。”
叶蓁蓁与王祁只是商场来往关系,关系也算不上密切,根本就没想过邀请他,这会儿人家亲自登门,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她连声赔罪,又请他上吃酒席,王祁推了,“其实我今日来,还有另外一个目的,上次我提出的合作意向,不知叶娘子考虑得怎么样?”
这些天一大堆事,竟是把这事给忘了。
好在崔维桢的出现拯救了她的尴尬,“蓁蓁,谁来了?”
王祁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就见门口走来一名青衣男子,此人相貌俊美,气度高华,行止间带有世家子的气度,一看便知出身不凡。
最重要的是,这张脸十分熟悉,他似乎在哪里看过……
他一时想不起来,叶蓁蓁已经介绍起来,“桢哥儿,这位是满庭芳的东家,姓王名祁。王公子,这位是我家夫君,崔维桢。”
崔维桢低头看她,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叶蓁蓁一时羞红了脸,说起来,她还是第一次当着桢哥儿的面,称呼他夫君呢。
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小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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