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红论》---身在掌中论晴雯(4)
黛玉写《葬花吟》哀叹自身,连及晴雯何尝不是。
在当时那个社会,豪富人家自幼调教小丫头服侍自己,又如同温室里面的花朵装点厅堂。等得这些女孩子长大却是瞧着碍眼,就拉出去配个小子,成为围着灶前锅台贫家小妇。其中落差确实像是温室花朵搬到檐下,任得风吹雨打凋败零落。宝玉说是:“他这一下去,就如同一盆才抽出嫩箭来的兰花送到猪窝里去一般。”“知道还能见他一面两面不能了!”料得真真。
金钏是想不开投井而没,晴雯不幸病中被逐继而夭亡,假如二人侥幸不死能够坚强的生存下去吗?又会是个什么状态哪?
贾府里面是有那样的例子的,例如:“多姑娘儿”以及为个差事打破头的一众婆子媳妇们。宝玉不是指着切恨:“奇怪,奇怪,怎么这些人只一嫁了汉子,染了男人的气味,就这样混帐起来,比男人更可杀了!”黛玉只好独自嗟叹:“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
从儒家看,这些思想都是相当不智之举,但在那时代偏偏就不适用于占社会人口一半的女子。这是革命以及革命后女子们解放才得解决的问题。
总体看,晴雯是正面人物,只是聪明伶俐得过了,到了忽视他人的程度,形成书中那样直烈的性格,如此造成她的悲剧。
强调的是对比袭人,晴雯也不乏人情味儿。她“不忘旧”,她“只知有个姑舅哥哥,专能庖宰,也沦落在外,故又求了赖家的收买进来吃工食”。书中最后交代其家人是缘于多浑虫灯姑娘儿的种种不堪。即便如是,灯姑娘儿亦有仗义之言,晴雯逝后的遗泽“约有三四百金之数,他兄嫂自收了为后日之计”,就唯可一指一叹。
晴雯的逐出起因是第74回惑奸谗抄检大观园。
源头在于贾母照顾宝玉太过。宝玉书中描写是男生女相,在旧社会是贵相,所以结合衔玉而诞的神异使得贾母对宝玉是男生女养,过得是黛玉母亲贾敏一样的日子,我们看到大观园怡红院里面丫环婆子是最多的。
依着贾政和王夫人的心思:宝玉就该和普通公子一样在小书房里,带着个小厮书童埋头苦读。因而贾母的安排就是王夫人的心病。
注意:晴雯还是有着“管理者”的身份。怡红院里面那么多人,没有个场面人是镇不住的,这个人就是晴雯。她如果管得不严,怎么会有那几个婆子“笑道:‘阿弥陀佛!今日天睁了眼,把这一个祸害妖精退送了,大家清净些。’”
如果说逐出金钏使得王夫人屋里人开始“怠政”,逐出晴雯必然是大观园混乱的开始。
而阴差阳错中,晴雯与王夫人的对话埋没了她自己。她过分担心“有人暗算了他”,因此“便不肯以实话对”,“只说:‘我不大到宝玉房里去,又不常和宝玉在一处,好歹我不能知道,只问袭人麝月两个。’”这样,谁人去问“病补雀金裘”的挣扎和连夜服侍的微劳?劳而不论、有罪顶缸,多有如此者还有少的。
晴雯把希望放在贾母身上,认为王夫人会“明儿回了老太太”。这样,心照不宣中贾母会留下她,哪怕调回贾母身边也就无事了。
但是,王夫人的话是“真象个病西施了。你天天作这轻狂样儿给谁看?”。这句话笔者怎么看怎么象王夫人在说黛玉,一个大小姐般整天就是闹病、耗费贾府资源、将来还要贴补嫁妆,这样种种王夫人能不如“勾起往事”看着晴雯想起黛玉起烦?这也是“晴有林风”的一个方面吧。
重要的一点是第77回“原来王夫人自那日着恼之后,王善保家的去趁势告倒了晴雯,本处有人和园中不睦的,也就随机趁便下了些话。”
这就干连怡红院里面的“特务”到底是谁的问题。
很多人将罪过推到袭人身上。有人是反宝钗论,结合“袭乃钗副”认为袭人自第34回投靠王夫人后不定背地里干多少坏事。过去有人因宝钗就争论得老拳相向的故事可以理解。
袭人也怡红院里面的“领导”,但是王夫人与晴雯的对话中竟然不知道晴雯在怡红院里面干什么活儿,还自庆幸:“阿弥陀佛!你不近宝玉是我的造化,竟不劳你费心。”
因此上,袭人有冒功的事实。但是不是罪人哪?
笔者认为不是,袭人不是罪人,至少没有暗地害人的行为。
现在,行政上有行政不作为、无过错责任、作为过当种种区分。袭人按品性不会害人,是没有作为过当;她决定不了晴雯的未来,不能算行政不作为;她有无过错责任,至少宝玉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不自觉间宝玉才有“疑他之意”。
那么害了晴雯的到底是谁?
王夫人、王善保家的姑且不论;“园中不睦的”,象晴雯整天“正在那里骂小丫头”的管理怡红院而得罪的人是多了去了。
关键是“本处有人”,这人是特务无疑。
是谁?最大可能是秋纹。
秋纹给人的印象几乎全是负面评价。从对王夫人赏赐衣物和指斥小红的行为看,她是个迎上欺下之人。
联结晴雯、王夫人、秋纹的是第37回,因为王夫人给秋纹衣物,捎带袭人成了“西洋花点子哈巴儿”,引来袭人“一个个不知怎么死呢”一言竟成警验词句,笔者看够回想唏嘘不已。
但不能就此指认是袭人暗告王夫人:晴雯说怪话。因为袭人已经是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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