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天气一天好过一天,女眷们在车内坐着不动,厚重的衣物都令人微微发汗。携芳伸手将车子里层的厚锦缎帘子卷起一层,剩下的一层帘子,恰好能遮挡车内女眷的姿容,又能透些风进来,让人能稍稍凉快一些。
蕙芷看着外面慢慢升高的太阳,马车在路上慢悠悠地颠簸,平日里一个时辰的路,如今已经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可看路程,仿佛才将将过了一半多一些。蕙芷不由得嘟了嘟嘴,扯着袖子对着携芳抱怨着,低声嘟囔:“都是你,如今天气一日一日转暖了起来,还偏偏准备了这套衣服给我穿,生生是要将我热晕过去”
因今日是出门见客,也算是苏家宴席惊马一事后,蕙芷头一次出门,一屋子人自然将她打扮地格外隆重――织金的十二幅蓝底祥云暗纹湘纹裙,正中织着万字不断头的纹路,映衬着今日要去寺庙上香;月白色缠枝莲纹立领小袄,配赤金子母扣,通肩用金线绣着吉祥如意的纹饰,外罩着赤红双色罗做的方领比甲,配着和小袄一样的赤金子母扣。头上绾着极精神的单罗髻,格外庄重地带了一对金钗,配一支点翠的吉字单簪,通身华贵又不失精巧。
携芳轻轻笑道:“不过是在车子里晃久了,姑娘才觉得热。镜明寺在京郊山上,等马车驶上了山,姑娘下车的时候,可还要再添一件披风才是。”
蕙芷不由得撇嘴,“若真是山风大,你可也要记得多披件衣服才是。我是好心带你出来散心,可别回去再冻病了,佩兰阿蔓都要怨我。”
阿蔓噗嗤一声笑出来,心道姑娘真是换心情比翻脸都快,方才还低落的很,随即接话道:“不妨事的,江娘子不是也跟着来了吗?照拂夫人是一层,照看着姑娘和携芳姐姐也是一层,有她在,哪里还担心这山上的风?”
江采琼的马车就跟在蕙芷的后面。
果不其然,下车的时候,虽停在了背风的地方,仍是显得格外清冷,加了一件披风,秦渊格外吩咐身边的小厮去瞧瞧母亲那里,可有备好的手炉,衣物是否带的齐全,万万不能冻着母亲才是,又派人叮嘱了蕙芷几句,才放心阔步往台阶上走过去。
早有府里打点好的下人在这里备好了软轿,抬着女眷往寺里去。
夏夫人带着夏大姑娘才将将到了两刻钟,在厢房里歇息喝茶,整理仪容,知客前来道承安侯夫人前来上香,听闻夏夫人同在寺里,便来请夏夫人一同去听无伤大师讲经。
夏夫人笑着点头应邀,欣欣然带着夏姑娘往无伤大师讲经的地方走去。
众人自是先在宝殿里敬香拜佛,承安侯夫人和夏府夫人纷纷捐了香油钱,自有知客带着众人去无伤大师的草庐而去。
秦渊护送母亲和妹妹到了地方后,同夏夫人和夏姑娘见了面行了礼,便匆匆告退,只道晌午用膳的时候,再过去向母亲和夏夫人请安,寺庙中有颇多书籍,他少来此地,便趁着母亲带着妹妹听讲经的里借看一番,王氏自是应允,对着夏家母女道:“明远速来爱看书辩经,若是让他只呆坐着听而不辩,恐怕也甚是无趣,索性便让他去看书吧。”
夏夫人欣然点头,对身长玉立,眉目舒朗的秦府世子自是十分满意。
夏姑娘倒是一直微低着头,一举一动都守着规矩,看得王氏也频频点头,一时间宾主尽欢。
阳光的书架间透过的光线,依稀能瞧见空气中散落纷飞的细微尘埃。
小沙弥每日清楼上的窗子都开着,五间阔的楼上窗子悉数打开,窗前都摆着兰草香木,一股子清新的草木气息。
书架子前装模作样看书的,倒不止秦渊一人。
旁边黑漆小几上,陈年的云南府滇红茶,沸水冲泡,热腾腾的氤氲着香气。一本《心经》,一本萧统的《文选》,青瓷的茶杯旁,一封笔锋温和的信件,一个身着道袍的年轻人手执茶杯,茶水的热气中,依稀能看见锐利的眼神。
换下了平日里常穿的飞鱼服,一身墨绿色三梭布道袍,头发用一支青玉簪,显得文质彬彬,眼神明亮,眉目十分英俊,气息却极其内敛,分毫不像习武之人。
正是萧大将军的嫡孙,锦衣卫右指挥使――萧铮。
秦渊的神色很是谦恭,两人相互见礼后,秦渊便低声询问:“萧大人密信传书,说是在此处小叙,秦某与大人素日往来不多可是皇上有什么话要传?”
萧铮唇角微微弯了弯,将手边的信件递了过去,不做言语。
秦渊仔细看了看信,心里了然,轻轻笑道:“这倒不难,只是委屈大人同我演场戏。”
萧铮声音沉稳,笑声也显得深沉:“这又有何难?圣上这般吩咐,我们听令行事便是。听闻世子同我那表弟裴顾关系甚好,他又同秦家姑娘定了亲,我同他自小一起玩耍长大,时常一同在祖父身边习武,倒比几个亲生弟兄们相处地还融洽些。”
“裴世子性情豪爽,不拘世俗眼光,我同他算是一见如故。好在京城的流言总算是止于智者,不再拖累他的名声了。”
无伤大师讲经引经据典,生动有趣,一个时辰下来,众人还都听的津津有味,意犹未尽,眼瞧着到了晌午,无伤大师便邀两府女眷享用斋饭。
夏家大姑娘性格极好,面上对谁都带着三分笑意,两分敬重。一双杏眼,观之可亲,两道柳叶眉,平添几分飒爽,背脊也挺的笔直。一身淡紫色的长衫,绣着一丛兰花,针法细腻,花样子也新奇,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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